外人不知她夫妻不曾圆房,当她是体弱多病,要给他夫君绝后。
背后嚼舌头不知又多少。想要将她替了去的,也不知有几个。
越想越是委屈无奈,沈氏眼中渗出泪花儿。
赵嬷嬷见她这般,少不得跪下请罪,满脸愁容叹气。
“老奴也知这东西不好,可终究是替大奶奶着想。大奶奶不肯用也罢了,想来国公爷世家子弟,也不会那般混账,就敢辱没了大奶奶。”
主仆俩一坐一跪,泪眼对泪眼,僵住了不肯说话。
谁知在此时,挑帘丫鬟忽的叫嚷,芷清慌脚走进来。
“外头宾客都散了,国公爷正往这边来,大奶奶怎还没更衣梳头?”
一句话惊醒梦中人,赵嬷嬷慌着脚起来,推开碧纱橱就往外走。
嘴里一叠声唤人,打发沈氏梳妆挽发,要出门相迎。
正房里忙乱暂且不提,只说小厨房里头。
范婆子与梨月也正忙得热火朝天。
不过才几天功夫,范婆子再没慌手慌脚,已能自己定菜了。
“小月,你先把果盒装上,将热酒筛好递上去,我这里的酒菜就好!”
梨月忙拿了四套烟粉荷花高脚碟,分别摆鲜果、干果、蜜饯、咸酸案酒。
一套莲盖过梁执壶,满满斟了红艳艳的金华甜酒,配一对青瓷小盅。
几样东西摆了描金食盒,交给传膳丫鬟去偏厅布膳桌。
范婆子也做好六样酒菜:花炊鹌鹑、荔枝腰子、糟鸭掌、姜醋金银蹄花儿、煎鹿筋、红丝水晶脍。
范婆子拿手一色是荤腥肉菜,平时沈氏不爱吃。
不过今晚是请国公爷吃酒,范婆子心觉国公爷必定不是吃素的。
赵嬷嬷吩咐做醒酒羹,梨月早宰了条黑鱼,还用冰镇了半日。
剔骨去血将净肉加鸡蛋捶打成泥,汆汤成蚕茧儿似得鱼丸。
另用火腿、母鸡、排骨、猪肘等物吊了高汤,用鸡胸肉蓉澄净成清汤。
清鸡汤煮黑白两色鱼丸,做了一道二色茧儿羹。
热菜热羹都送上去,晚膳桌儿摆齐,宁元竣这才施施然进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