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后晌时,家门外闯进都察院的差官,点名抓我叔叔。我嫂子派人出回话,说我叔叔已回北关老家。那些人还不依不饶,说我哥哥与叔叔,牵扯都察院的大案,就要把家门封了!”
宁元竣见她不肯起,自己也不好落座,只得俯身问:“你哥下值没回家?”
覃乐瑶抬头哭道:“他早上当值去,就不曾回家来。跟他的小厮跑回来,说他刚下值就被都察院带去,半句话没留下。我嫂子直吓昏了,躺倒在屋里不知死活。我一个女孩儿家,没脚蟹似得,只能来府上求国公爷。”
膝行扑在宁元竣怀里,放声大哭。
宁元竣再不及细想,俯身抱她起来,嘴里忙不迭哄劝。
“覃妹妹但放宽心,天大的事也不妨,自有我替你出头。你休要地上跪着,起身来听我说。”
覃乐瑶跪在地上,哭的身子都软了,哪里起得来?
宁元竣也顾不得避嫌,从地上将人抱起来,就撂在正面竹榻上。
忽见这等情景,宁大小姐顿时惊诧,忙对妙童妙云使个眼色,两个丫鬟悄悄退出去。
这边宁元竣自端了张椅子,在竹榻边坐下,柔声劝了半晌。
覃乐瑶才十六岁闺阁女儿,不曾经历过这等事。
见他果真要出头,才勉强止住哭声,扯着手帕抹泪。
宁元竣低问:“妹妹休害怕。我且问你,怎知来人是都察院?”
覃乐瑶流泪抽噎道:“领头的自称都察院御史姓唐,穿着蓝袍儿鸳鸯补子,引着百十个人儿气势汹汹。回来的小厮说,我哥也去了都察院。”
听得是都察院做事,宁元竣就知与岳父沈家有关。
沈阁老与吕公公二人,借着胡椒案斗法好些日子。
必定是沈阁老支使门生唐御史,借此事攀扯覃将军。
宁元竣思索沉吟片刻,就叫小厮二顺过来。
二顺还在凤澜院门口没走,忙去廊下听招呼。
宁元竣便往里间桌前,亲手写了个帖子递给他。
“拿我的帖子找副都御使,说覃将军是金吾卫指挥使,都察院不得扣押。让他即刻将人与我放了,今夜子时我不见人,让他明天早朝说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