环环系着围裙烧火,秋盈洗盏子炖茶,两个都啐一口。
“她若不是疯了心,昨夜里敢乱叫?在这里没讨着便宜,竟张狂的没样儿,欺负起沈家姑娘来了。四姑娘怕是被她唬着了,不得不摘了首饰与她。”
茶房里收拾完毕,沈氏也就起身了。
丫鬟婆子排队进了暖阁,端水捧香伺候梳头洗脸。
早有四个传膳媳妇,从厨房提着食盒,去偏厅摆早膳。
梨月换好衣裳跟着,提着茶水点心盒子,在廊下头等着传唤。
沈氏坐在膳桌旁,沈四姐儿却迟迟不来。
让二等丫鬟去西厢房请,丫鬟回来不敢说话,只在门口朝赵嬷嬷招手。
梨月正好奇着,秋盈早看过热闹回来,扒着廊台儿悄声道:“西厢里乱套了,香卉叉着腰骂四姑娘哩!四姑娘哭着要寻死!”
大伙儿听见这话,都都伸着脖子看,隐约听见西厢的哭声。
沈四姐儿再穷酸不受待见,也是沈氏的亲妹妹。
香卉一个三等丫鬟,是真要疯了?
这般赵嬷嬷又让芷清带人过去,这才得了确切信儿来。
原来是香卉两个债主,拿了金葫芦坠儿不勾账,还要看一看成色。
夹剪将坠子断开,才发觉并不是赤金。
外头一层包金,里头是水银珠子。
也不知是多久的货色,都沁得黢黑没法看了。
那婆子气急败坏,一把拽着香卉头发连抽几耳光,再不肯勾欠条。
金首饰里保水银压秤,是小金铺坑人的惯用伎俩。
香卉年小不懂事,哪里懂得这些?
眼睁睁见不是赤金,顿时气炸了肺,以为是沈四姐儿骗她。
她抓起两截儿金葫芦,一道烟儿跑到西厢房,冲进暖阁里,劈面把摔在沈四姐儿脸上。
“什么正经主子,就敢拿假金子哄我?我在这院里当差三年多,还不曾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主子姑娘!粗喇喇的水银珠子充金子戴,敢是要害我的命哩?我虽说是奴才,也正经是条性命,你敢害死我不成?”
沈四姐儿委屈了半夜,今早穿了新衣,却愁没人给挽发。
忽见香卉踹门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