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氏连忙扶着芷清进去,朝正堂的宁老太君万福屈膝。
她是许久没来请安,丫鬟忙在正堂摆了拜褥。
沈氏花枝招展,插烛似得跪下身子,四双八拜行了大礼。
她这一进门,宁夫人脸色就不太好,二房三房太太都不言语。
宁大小姐也坐不住,借口去后园看花,把几个妹妹都叫走了。
沈氏被宁夫人训诫的事情,全府只瞒着宁老太君。
老太太只知沈氏病重,这两个月没出门,连丈夫的袭爵宴都没参加。
老人家连忙让丫鬟搀扶沈氏起来,拉她在身边坐下,满脸慈祥关怀。
“还不快些搀你大奶奶起身!我的儿身子可好些了?万不可为了孝顺我就勉强起来,若十分不舒服,还是要多养着些儿!”
看到老太君心疼自己,沈氏不禁眼圈一红,感叹宁国府还有个明白人。
“祖母,孙媳的病怕是……”
她很想当着婆婆面赌一口气,说句“我的病怕是好不了”。
等宁老太君追问缘故的时候,着实给婆母与夫君告上一状。
幸亏是赵嬷嬷在旁咳嗽提醒,沈氏这才回过神儿。
这等端午佳节合家团聚,哪有儿媳在祖母跟前,告婆婆状的道理?
沈氏想到此处,只能把满腹委屈咽下去,默默含泪低头。
“孙媳的病好多了,早就想过来给祖母请安。”
宁老太君见她面容憔悴泪眼婆娑,也动了恻隐之心。
老来丧子之人本就心疼孙儿,见孙媳妇如此柔弱,她怎能不着急?
老人家转头对宁夫人叹道:“媳妇儿这症候,你该好生派人看看,正经吃上几服药,痊愈了才好。元竣才二十出头,她也才十九岁。年纪轻轻这般体弱,将来如何是好?”
宁夫人坐在旁边,丝帕轻轻擦了下鼻尖,看了二房三房妯娌两眼。
“正是呢。媳妇的身子真是愁坏了我。咱们府里那些府医,看来看去都是些温补药方,也不知吃的好吃不好。我虽说掌着府里中馈,毕竟极少出去,也不知外头有什么名医。二弟妹、三弟妹,你们让二弟三弟在外问问,若有名医国手来京,多请几个来看看,咱们不怕花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