芷清低头不言语,任凭赵嬷嬷狠命打了香卉几下。
香卉也知道害怕,吓得小脸儿惨白,哭也不敢哭。
梨月站在旁边,蓦得生气一丝凄凉。
她六岁被卖进宁国府,听干娘柳家的与人说过多次。
庆幸她们这些小丫头子,是被正经牙行卖进府里。
若被那黑心人牙子卖到行院娼门里去,往后要活命都难。
在这府中,仆妇们嘴里“娼妇粉头”常骂,倒没听谁真的卖入娼门。
终究是宁国府待下宽厚,不似沈家冷酷无情。
对于梨月来说,这一切都是凭运气,她心里怎能不发冷?
过了片刻,芷清拿着玫瑰清露走了。
香卉刚想走,却被梨月冷冷唤住,她可不是人人能欺负的时候了。
“满地碎瓷茬子,你打扫干净再走!”
当着赵嬷嬷没了法儿,香卉气愤愤拿扫帚扫地,梨月拿炭笔记账,
“损了青花儿瓷罐儿与半罐衣梅。碎瓷交给库房嬷嬷抵数,赔多少我不管。衣梅是南货铺子里买的,糟践了半斤共三钱银子,香卉姐如何赔?”
赵嬷嬷令扣月钱赔贴,香卉咬牙不敢吭声。
众人正要散,赵嬷嬷才见范婆子拎鸽子,便问:“你来做什么?”
范婆子已急地火上房,忙道:“我让小月炖鸽子汤!”
范婆子菜做的差,赵嬷嬷心里明白,闭嘴没言语。
梨月躬身对她们笑道:“范妈妈是掌事厨娘,使唤我炖汤岂不成笑话?再说小茶房不能炖荤菜,把茶水弄油腻了,我可担待不起。”
范婆子嘴笨,赵嬷嬷帮腔道:“上次的鸡尖汤不是你做的?你既然会做,多做一碗怕什么?大奶奶在屋里等着吃!”
她们这些陪房管事,都是一样的心,糊弄了沈氏,能交差就好。
梨月知道,今天若帮范婆子炖了汤,这些事少不得都寻上来。
汤水菜肴做的好,她们无功无过,一旦做的不好,就开始寻人顶雷。
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,她再勤快也不能当冤大头。
“凤澜院有规矩。厨房有厨房的份例,茶房有茶房的份例。让我炖一次不怕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