般怨天怨地?
赵嬷嬷耐着气儿,凑上来皱眉咂嘴。
“大奶奶,昨日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,不可总在嘴里掂量。躲在屋里装病,不是长久之计,不如早打点起精神来。如今世子爷袭爵做了国公,您是响当当的国公夫人,京师里头的女眷,都得来咱院里巴结。这覃姑娘的兄长是小国公的副将,又是吕公公义子,她与大小姐交往也好,您何必使性子。”
赵嬷嬷嘴里的言语,总是向着婆家人,沈氏向来不喜。
可念着她是乳母,母亲又极信任,只好忍下满心不快。
“嬷嬷,你不识字的人,不懂官场里的事情。武将本就低文官一等,覃将军还是宦官义子,这嘴脸更不好看。我若请他妹妹,便低了沈家女儿身份。大丫头年轻不懂事,一味与她交好,早晚吃个苦才罢了!”
赵嬷嬷见她还闹酸文假醋,只觉的太阳穴生疼。
“大奶奶说谁好谁坏,老奴也不懂得。老奴只知娘家太太说过,伸手不打笑脸人。人家好心好意来请安,就该正经见面宽待。大奶奶嫌弃覃姑娘是吕公公干女儿,怕是不知今天前院大摆戏酒,专请吕公公一个?难不成小公爷待客热络,大奶奶却他泼冷水?”
沈氏听她这话,发急着解释:“嬷嬷你好糊涂!你怎不知道,今日他请吕公公,本想请我父亲作陪。我父亲是正经读书人,不肯与阉宦为伍,这才推辞不来的。我父亲都躲了,你倒让我去招待吕公公干女儿?怎不给沈家丢人?”
赵嬷嬷满眼是火,睃了沈氏一眼,忍不住怒意冷哼。
“原来如此!老奴还以为,是因大奶奶昨日丢人,娘家老爷才没脸见姑爷哩!”
这话如同一耳光,沈氏惊觉抬头。
宁家人欺负她也还可恕,现在连她乳母赵嬷嬷,都敢当面羞辱她了!
“你……”
赵嬷嬷再没好言好语,只冷冷道:“今日的客若不见,老奴回了她们,往后也没客来了。大奶奶遂心愿,从此守活寡罢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