踮着脚偷看沈氏神色,知她今天不能善罢甘休。
春棠编排闲话,说她靠嫂子贴补嫁妆,阻拦夫君袭爵,与婆家人不和。
若这都是瞎话,沈氏还不会气急,偏样样都是真的,直戳她心窝子。
沈氏死要脸面,只打春棠绝不能完。
梨月心里一翻,若还站着等挨打,岂不成了傻子?
她六岁进宁国府,大事小事经历过,从没见过往死里打丫鬟。
前年三房太太因小丫鬟偷东西,扬手打脸,都被宁夫人训斥有失身份。
沈氏现在名声已经不好,只要跑出凤澜院,她还能追着打?
想到这个主意,梨月一手拉着环环,一手拖着秋盈,低头钻人缝就跑。
偏角门还上了栓,正手忙脚乱开门,就听见背后响起炸雷。
“春棠是个祸首,你们也都是一伙儿,一起偷奸躲懒身轻骨贱的贼!何姥姥,凡是凤澜院的粗使丫鬟,一律拶手打二十板子,令她们长长记性!”
不等梨月回头,就觉背后一紧,早被恶婆子提了起来。
又有两个虎背熊腰的婆子,提着环环与秋盈。
一群粗使小丫鬟,都被丢在了院子中央。
除了小厨房的三个,还有杂院浆洗、刷马桶的四个,一共七个女孩儿,乱糟糟哭叫求饶。
何姥姥得意洋洋,就吩咐人拿拶子,将梨月她们手指头拶上。
这拶子是小竹棍缠细麻绳做的,夹在手上钻心疼痛。
只在官府对女犯使用,还不曾听说谁家用作家法,更没在宁国府见过。
梨月被恶婆子踢了两脚,挣扎不过被拶上了。
拶子还没上劲儿,就听一片哭爹喊娘,杀猪般嚎叫喊疼。
何姥姥不许她们哭,催婆子们举毛竹板子打。
众婆子胡乱打几下,也都不忍心,赔笑劝沈氏。
“责罚过春棠罢了,这些黄毛丫头没罪。吃饭吃酒有陪客,挨打岂有人陪着的?她们吃一堑长一智,大奶奶饶恕才是。”
沈氏紧咬着牙,双眸通红如血,受了多大辱没似得。
“你们仗着是家生子,想欺负在我头上?私下里传闲话辱我名声,要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