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斜眸扫了芷清一眼。
“春棠编排主子,说些不可恕的话,若在咱沈家,就该当场打死她,再问罪她的老子娘!何姥姥,立刻叫人牙子来,把她卖去外省,不许再进京!”
何姥姥兴冲冲答应着,拐着腿就往外走。
“春棠这昧良心的蹄子,必定要卖给贱户,好赎她的罪过,量她老子娘不敢放屁!小姐等着,老奴这就多唤几家人牙子,将她卖到边地山里去!”
听到卖人的时候,她就打起小算盘,打量能得一笔棺材本钱。
春棠今年十五岁,正出挑的好年纪,又是沈阁老、宁国府出身。
外头人牙子过手,起码值五十两银子。若卖勾栏行院,七八十两打不住。
沈氏正在气头上,随便交三四两银子,其余都落下了。
何姥姥满心欢喜,奈何院里宁家的丫鬟婆子都呆了。
宁国府百年没有发卖过下人的事,只听过买人从没卖过人。
见沈氏竟做这样的事儿,便有胆大的开口劝说:
“大奶奶息怒。春棠再不好,大奶奶念她是陪嫁,也该多多宽恕。她伺候的不好,送回沈家就罢了。咱宁国府从没卖过人,大奶奶别气糊涂了。”
那些心里明白的,便提醒何姥姥道:“赵嬷嬷赋闲,何姥姥是管事人。大奶奶卖丫鬟是气话,您不但不拦,怎还上赶着拨火儿?传到外头人家,不说你何姥姥糊涂,倒仿佛大奶奶刻薄。咱们都是奴才,今日能卖春棠,明日也能卖你老,你也不劝一声?”
几句话如冷水泼头,直直说到何姥姥心里。
大伙儿都是奴才,若让沈氏开了卖人的先例,以后她急了谁不敢卖?
就算何姥姥年老不怕,她儿女孙女外孙女一大堆,难保哪个不出乱子。
老家伙此时才觉得,自己是把话说绝了。
何姥姥略迟疑,沈氏却不依不饶,定要卖春棠才罢。
最终大伙劝着,又让掌刑的婆子,扒了春棠衣裳,重重打了三十棍。
把春棠脆生生个丫鬟,打的皮开肉绽,通没个人样儿。
这才派人去沈家,唤她父母来将女儿领走。
梨月瞪着眼看着,就觉背后冷森森的,竟不似春日天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