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怨几句。
“总说沈氏年轻,她今年也十九岁了。当年我嫁过来,不过才刚及笄,十五岁就做新媳妇。初来乍到时候,多一步不敢走,多半个字不敢说,那才是如履薄冰。那时咱宁国府鼎盛,上头三层公婆,中间许多妯娌,下头无数妾室通房。若我像她似得娇贵,宁国府能撑到今日?”
这话已是埋怨儿媳的意思,红绒跟随她多年,如何听不出来?
“太太是何等人,旁人不知道,我们最知道。国公爷不在这几年,府里全仗太太支撑。大奶奶是沈家嫡长女,娇养的才貌双全,琴棋书画无所不通。可论起操持家务、孝顺公婆、体贴夫君,哪里能和太太比?”
宁夫人听到“沈家女”三字,便露出些许不屑之意。
“京师都称颂沈家女儿才华,要我看也是过誉。天下谁家娶妻,不是为生儿育女、服侍丈夫?新妇若不能相夫教子,琴棋书画的虚名儿有何用?事到如今,我就埋怨国公爷。若不是他铁了心联姻沈家,我儿也不至于受气。元竣少年得志的勋贵将军,偏娶了这么个媳妇,没半点顺心事!”
提起年轻英俊的儿子,宁夫人就十分得意。
可她越得意儿子前程,对沈氏的埋怨就越深。
宁夫人隐隐觉得,当年国公爷依她的意思,为儿子低娶妻室就好了。
但凡妻子温婉和顺些,小夫妻就不会龃龉,自己也可早享清福。
宁夫人满肚牢骚,不好对红绒深说,见偏厅里摆早膳,也就不言语了。
宁国公去世三年多,宁夫人依旧素净打扮:莲灰色妆缎通袖袍,挽着端庄低髻,戴着素银头面与家常珍珠冠子。
这套装扮好打理,红绒收拾停当,搀着宁夫人出了妆房。
宁夫人初一十五吃素,膳桌上一味细粥,四样精致小菜,两道素食点心。
旁边还有个描金漆食盒,红绒忙打开盒,添了碟豆腐皮包子。
宁夫人认得是凤澜院的食盒,以为是沈氏送的,皱眉让拿下去。
“三年不见她孝顺,做这虚礼干什么?让她好生养病,不必挂念我。”
红绒忙笑道:“这是世子派人送的。凤澜院小厨房里,也有咱宁国府出身的丫鬟,做得好精细点心。太太前儿吃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