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才容的玉墨带着梨月进屋服侍,外头添了环环秋盈这般粗使。
两边的丫鬟积怨已久,芷兰与香草又是惹事苗子,赵嬷嬷生怕出事。
可周嬷嬷过来帮忙,是太太发过话的,她不好逆着,才只得答应。
赵嬷嬷只盼着沈氏能弹压些,好歹等今晚圆了房。
却不想沈氏不但不平事,还纵容陪嫁丫鬟胡闹,合卺喜宴闹个一塌糊涂。
赵嬷嬷是乳母嬷嬷,在豪门贵府待了一辈子,比自家小姐看得清。
沈氏自持娘家门第高,父亲是当朝首辅,嫁来夫家一直端着架子。宁国府上下也都捧着她,维持着她名门闺秀的尊荣。
可赵嬷嬷心里清楚,老太太、太太娇惯沈氏,并不只念她娘家的势利。
沈家在朝堂有势利,难道宁国府没势利不成?
当年宁国公在世,两家文东武西平起平坐,宁家还多个世袭爵位。
宁家是可怜沈氏夫妻分别,对她心有愧疚,这才不忍管束。
这三年之中,沈氏不给婆母、太婆母立规矩,不照顾小叔小姑,不见本家长辈亲眷,只在凤澜院娇养,与在娘家做小姐不差分毫。
可现在世子爷回府,夫君团聚了,怎能还像以前那样?
新媳妇进门三天是客,沈氏过门可是整整三年了。
当下最要紧的事儿,就是让他们小夫妻圆房,早些生育子嗣。待世子承袭爵位,夫荣妻贵做上公府主母,执掌中馈才是正理,其他都是虚言。
赵嬷嬷急地火上房,却见见沈氏只是哭,没半分笼络夫婿的意思。
眼看着吉时快过去,她忙使眼色推沈氏,要她请世子进房。
“合卺礼上,丫鬟们小打小闹不必太追究。吉时已到,请小姐与姑爷坐帐饮交杯酒,让喜娘撒帐子要紧。”
沈氏也明白赵嬷嬷意思,含泪忍愧往前挪了两步。
偏偏世子半分不急,稳着身子一动不动,见府医进门,便让他过来诊脉。
府医按了脉搏,探探眼皮儿,摇头笑道:“小大姐儿鼻子破了,额头着了一下,还不妨事。”
说罢取了一段熏香点着,往鼻下晃了两下。
怪香呛人,梨月连打两个喷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