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这边儿兴冲冲预备赏梅点心。
凤澜院沈氏妆房里,何姥姥又进门絮叨来了。
“虽说太太疼儿子,可姑爷小姐才是夫妻。澹宁书斋归凤澜院管,添人添份例该是小姐做主。太太直接去小厨房唤曹婶子要人,把小姐放到哪里去?”
沈氏正对镜挽发,斜斜瞥了眼何姥姥。
“母亲仍是宁国公夫人,还掌着阖府中馈,她关照书斋的事情是正理。世子爷回来,澹宁书斋只有玉墨,确实不够服侍。依着我的意思,也该添人添份例。这话母亲帮我先说了,没什么不妥当。”
沈氏是内阁首辅嫡长女,父亲是理学名家,最是循规蹈矩的女子。
做儿媳的只有孝顺依从婆婆的,哪有怪婆婆事多的道理?
沈氏是个明事理的,奈何这何姥姥一个劲儿挑唆。
何姥姥与厨娘曹婶子向来不对付。
今早她去厨房,曹婶子又对她不尊重。
这口恶气她憋了许久,早就想找机会在沈氏面前挑拨了。
于是何姥姥话锋一转,把罪过推到曹大婶身上去。
“话虽这么说,可家里不比朝廷,总要讲些人情世故。婆婆的手总往儿子的院里伸,终究是不好。不过太太疼儿子,多一两句话也还罢了。说到底还是厨娘曹婶子糊涂不会办事。曹婶子是沈家陪房,如何就直接应了太太?她总该先回了小姐才能行事。不是老奴我挑唆,曹婶子仗着会做两个菜,就自作主张起来,天长日久如何是好呢!”
“姥姥别太操心。曹婶子是个直人,除了灶上的事儿,别的她都糊涂。您老是明白人,就别怪她了。”
何姥姥是沈氏自幼的嬷嬷,一直跟在身边教针线,沈氏给几分面子。
可她也是越老越唠叨,沈氏有时也不耐烦。
沈氏梳妆已毕,还觉得脸色苍白,又在唇间加了点胭脂膏。
她知道底下人素来有些不和,这些话也不想放在心里。
何姥姥见主子要息事宁人,心里自然不舒服,悄悄瞅了眼外孙女儿芷兰。
芷兰正急着想说话,忙拿一对攒心梅花金钗给沈氏压鬓,抢着开口道:
“小姐说的是,曹婶子菜做的好,其他事儿未必明白。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