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的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,社区卫生所的窗玻璃蒙着水汽,华敏盯着诊疗室门牌上的“林羽”二字,指尖在手提包上无意识地敲打——她明明记得这个名字与偏头痛有关,却想不起具体模样。
“华总,您预约的是颈肩理疗。”护士小周的声音带着疑惑,“这位林医生是您介绍来的,您忘了吗?”
正在给患者施针的林羽手猛地一抖,银针在穴位旁划出细血痕。他抬头望向华敏,发现她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,却像隔着层毛玻璃——情蛊的第二阶段,开始吞噬深层记忆了。
“苏记者的摄像机里,已经没有我的画面。”他低声对宋剑秋说,后者刚从观星台赶来,道袍上沾着雨水,“何警官的警徽编号,她记成了我的生日。”
新任掌门掏出罗盘,指针正疯狂逆时针旋转:“观星台的十八盏命灯,灯油只剩三分之一。”他翻开玄清门密卷,泛黄纸页上用朱砂圈着“情蛊噬忆,七日内魂散”,“师父留下的《红尘劫数录》里说,情蛊以心脉相连为引,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斩断所有羁绊。”林羽接过话头,指尖抚过掌心渐渐暗淡的桃花印,“但我在图书馆查到,寒蝉族圣女有独门解法——”他摸出从《玄清门秘典》里找到的纸条,师父的瘦金体在灯光下泛着金光,“‘青蚨寨地宫,阿蝉血誓’。”
窗外突然响起炸雷,苏晴抱着摄像机冲进诊室,镜头上的时间显示为19:19:“羽哥!图书馆古籍区着火了,《玄清门秘典》的残页……”她话未说完,眼中闪过迷茫,“你是谁?为什么我觉得应该认识你?”
林羽的心猛地揪紧,他将最后半片护心丹塞进苏晴口中:“去青蚨寨遗址,我在地宫等你。”转身时,华敏突然拉住他的袖口,熟悉的沉水香让她皱眉:“我好像……见过你。”
“别松手。”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手腕,感受着跳动的脉搏,“记住这个频率,就像你第一次在机场晕倒时,我给你按的风池穴。”
暴雨冲刷着滨江开发区的工地,地宫入口的石棺已沉入地底,取而代之的是刻着寒蝉纹的旋转阶梯。林羽抱着青铜鼎往下时,靴底碾到半片焦黑的纸——是图书馆焚烧的秘典残页,上面画着与情蛊相同的阵纹,角落写着“拍卖会,子时,江心岛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