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土而出的嫩苗。
起初以为是野草,后来才认出是山茶——顾婉莹最喜欢的花之一。
他小心地搭了篱笆,每日浇水照料。
立夏那日,第一朵山茶绽放了。
粉白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,在阳光下晶莹剔透。
李浮生盯着看了许久,忽然笑了:\"是你吗,婉莹?\"
当晚,他收拾行囊,最后看了一眼茅草屋。
\"我答应过你,\"他对着墓碑说,\"要去看你没见过的风景。\"
晨光熹微时,一道白色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。
墓碑前的山茶在风中轻轻摇曳,花瓣上的露珠滚落,像一滴未干的泪。
离开前,李浮生将顾府的房契、地契,连同这些年经营的铺面账册,一一整理好,装入檀木匣中。
宣青和程洁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时,他正坐在庭院的老梧桐下,面前摆着两盏茶。
\"这些,给你们。\"他将木匣推过去,声音平静,\"婉莹若在,也会这么安排。\"
宣青红了眼眶:\"姑爷,您这是\"
\"我要走了。\"他说。
程洁急急上前:\"您要去哪儿?留在丰城不好吗?小姐若在,定也希望您——\"
\"她希望我活着,\"李浮生打断她,语气平静,\"所以我得去看看,她没来得及看的世界。\"
葬礼那日,宣青和程洁都来了。
她们跪在坟前,哭得不能自已。
之后也时常来扫墓。
有时带着新蒸的糕点,有时捧着刚摘的野花。
她们总能在坟前找到李浮生——或倚着墓碑小憩,或低声说着什么。
\"姑爷,\"程洁某次忍不住劝道,\"小姐若在天有灵,定不愿见您这般\"
\"我知道。\"他打断她,指尖抚过碑上\"顾婉莹\"三个字,\"可她不在,我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。\"
晨露未曦时,李浮生已收拾好简单的行囊。
城门外,宣青和程洁静立在古道旁。
没有再挽留,只是各自捧着一个包袱。
\"姑爷。\"宣青递上包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