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进门闻到空气中那股浓浓的血腥味,便知昨晚这里战况何等夸张。
但六皇子不是不太……行吗?
来不及多做思考,当张太医目睹那两张布满红脓之疮的脸庞,心中猛地一悸,暗忖道:这莫非是……花柳之疾?
他强压下心头的惊骇,步履蹒跚地移到六皇子身侧,小心翼翼地为其把脉。
然而,脉象平和,并无花柳之症,亦无其他瘟病的迹象?
“烦请骆小姐伸手一探。”
透过薄薄的丝帕,张太医再次凝神细诊骆思梦之脉象。
除了那张令人不忍目睹的容颜,亦是其余一切皆无异样。
身为太医院的翘楚,竟诊不出丝毫病因,张太医心中不免惴惴不安。
“张太医,本宫与梦儿妹妹这究竟是何故?”
六皇子未曾望向骆思梦,面色冷峻地问道。
“呃……这……六皇子与骆小姐或许共同食用了某些食物,又或是一人食后染于另一人,故而引发此症。微臣这就开些外敷之药,再配以两剂汤药,定能缓解症状。”
“那还不快些,本宫已苦不堪言。”六皇子略显不耐。
“遵命。”
张太医战战兢兢地退下,取了药膏交予医女,又亲自监督熬制药汤。
这一路行来,六皇子与骆家这位千金,无论是闷热不适,还是蚊虫叮咬,乃至舟车劳顿所致的周身酸软,皆要找他。
张太医心中烦闷至极,却也无可奈何。
而今行程已过半,即将返程,他本以为这苦差事快要结束,未曾想二人竟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。
行医数十载,此类脓疮之症,他早已司空见惯,即便是瘟疫之疾,亦曾治愈无数。
但观此二人之症,除却脓疮,身体并无其他异样。
莫非只是巧合,二人云雨之欢,纵欲过度,身子虚弱,加之夜间未盖好被子,以致邪风侵体?
总不至于是脏病重症之先兆?
不不不,此等揣测,他虽敢想,却不敢言。
六皇子是何等尊贵之人,若他将此推测道出,岂不意味着六皇子德行有亏,身体羸弱,日后皇位之争,恐将无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