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箍得过紧的手臂,让它们离开喉结,即便这般还是有被掐死的可能,但他并未更多地调整她的姿势,复又向前行。
这胡话四舍五入,也算好听。
走了走着,鬼使神差地,他还是问了句:“不想你大哥?”
“想的。”
“你父亲?”
“想的。”
“夫君?”
“”
秦无瑕等着,越等眉头皱得越紧。好一会儿,他又道:“不想你夫君吗?”
“”
“真不想?”
“他不必我想。”
“这算什么回答?”秦无瑕冷声抱怨。
“有很多人会想他,所以我不想也不要紧的”墨微辰拱了拱他温暖的颈窝,“可他们,只能我想。”
秦无瑕瞬间呆立在当地。
墨微辰拱够了,竖起脸庞,眯蒙着眼睛算道:“李妍儿会想,莺莺儿会想,也许黛露娃、娃露黛、雪夫人、还有那些名字都叫不出来的阿猫阿狗都会想他吧。”
听了这话,秦无瑕紧绷的脸柔和下来:“你的醋缸属实有些太大,能养活整个洛阳城。”
墨微辰不再搭话,他以为她睡过去了,却听她呼哧呼哧地道:“也许心仪谁,便是觉着全世界都要抢他。”
秦无瑕顿觉眼前一亮,唇角勾起便再也放不下来。
人有的时候会奢望时辰无限延长,对秦无瑕而言,这便是那个时候。但奢望终究只是奢望,林子会有尽头,溪涧会被石头截断。
天光重现时,涧流的另一侧迎来两个人。
印空灰袍裹挟着寒风,踏流水如履平地;明澈则要费劲些,提气跃过溪流,紧跑几步,勉强跟上自家师叔祖。
两人在秦无瑕十步外站定,一高一低,似画中远山,可望却不可翻越。
秦无瑕不再前行,擦净一块顺眼的石头,将墨微辰从背上放下,安顿好她后,在飘着浮冰的溪水中净了手。
而后他脊背挺直,向印空行了一礼。
墨微辰醒来时,当先映入眼帘的,是一片飘摇的金色。
那金色也不纯正,中间有一抹黑。她睁大眼去看,终于看清那是水流中的人的倒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