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前,玲珑阁掌柜道:“不是我不尽力,是那王掌柜怎么也不肯来,话还说得特别难听,什么‘白三郎用的是砍过人腿的刀子,吃了他的菜不吉利’”
“其实三郎”
“我都知道,”玲珑阁掌柜抓住沈默的手,“那是王掌柜瞎说的,他就是被白三郎惹得狠了,一年半载的气还没消。但哪个酒肆的掌柜能接受伙计往酒缸里撒尿?唉,阿默,我实话跟你说,今天这宴大不如前,那熬货的味道如何你也尝尝,我就不多说了…如今的白三郎脾气大心气大,却没什么本事,要不然你还是…唉!”
虽然这么说着,她却往沈默手心塞了一块银子,远大于在“白不来”吃水席的价钱。
沈默望着掌柜潸然泪下:“东家,这钱我不能要。”
“拿着,”玲珑阁的掌柜坚持给她,“你的日子不好过,就当是我给娃娃添件衣服。但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,你交给我的篦子簪子越来越糙,若再这样下去,我可不敢要了。”
“明白,我明白”一边照顾刚满月的孩子一边照顾家里,不时还要应付醉酒的白三郎,沈默早就精疲力尽。而今天,她最后的面子,也卖完了。
沈默送走了人回到院里,白三郎突然掀开汤瓮。熬成金黄的汤汁里浮着他午间投进去的玉兰片,反复加热后被煨烂了,嘲笑着他这锅菜的失败。
“你当我是任你哄的傻子?”白三郎双眼通红,“说王掌柜要来,一开始就是骗我的吧?”
“不是的,”沈默也很难过,不忍心告诉他真相,“王掌柜要来的,不如我们把菜再热一热…”
“热热热!早就热酸了!”白三郎暴怒而起,残腿踢开条凳,“全洛阳哪个掌柜会赴瘸子的席?都等到宵禁了,你还想唬我!”
“三郎你听我说…”
“滚!”白三郎一把推开沈默,沈默重重地撞上桌角。
“三郎,”沈默扶着桌案直起腰,定定地望着他,“没错,这次咱们是没请能到王掌柜。但你说的对,全洛阳还有很多掌柜!我们可以去找李掌柜、付掌柜、安掌柜…只要你肯,我便陪着你一家家去试,凭你的手艺,一定有机会的!”
她的话充满了力量,掷地有声。
屋中娃娃突然哭了,在冰冷安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