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……年幼的婴儿甚至还做不到生活自理就这样被人遗弃,孤零零蜷缩在泥坑中,周边是腐叶和枯枝。
饥饿碾碎内脏时,他学会了用牙龈磨碎甲虫的硬壳。
腐殖质的酸臭混着甲壳类汁液在口腔爆开,尚未长出牙齿的牙龈刮擦着节肢动物抽搐的腿,吞咽入腹。
当晨曦刺破林雾,腐叶氤氲出水珠,畸形的四肢挥舞着将沾着泥浆的腐叶连同上面的露水舔舐干净。
但是这些都不够,它太饿了,饿到五脏六腑火烧一般的疼,于是他开始啃食自己的血肉。
牙齿咬不动就开始磨,磨到皮肤发红破皮溃烂露出里面红红白白的血肉,贪婪地舔舐吞咽。
而后是人类的恶念、是缠上来的诅咒,他拼尽一切地想要活下去。
最后,一个意外闯入的诅咒师发现了他。
那时的他不过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幼儿,却披着褴褛破布竭力啃食着一只不算强大的咒灵。
这是比腐叶露珠更腥甜的乳汁,是仅次于自身血肉的珍馐。
哪怕自己满身血污、生命气息微弱到极致也在用乳牙撕咬着,不肯松口。
不像是脆弱的人类婴儿,更像是山间的野兽崽子,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活体诅咒。
“堪比诅咒的人类啊。”
诅咒师闲庭信步般走到他身前不远处,蝙蝠扇抵着薄唇轻笑。
他指尖的傀儡线穿透宿傩肩胛,将他如人偶般拎到眼前端详,猩红的舌尖舔过嘴唇:“四目四臂,竟还能吞食咒灵而活——倒是值得研究。”
但也不过是从一个地狱来到了另一个地狱。
他被粗壮的铁链穿过锁骨困在贴满符咒的暗室之中,至此不见天日。
诅咒师想起来了就抓人给他弄点吃的照顾一下,没想起来就算了。
他既想要将这个孩子稍微养大一点直接吞食,又担心他长大会变强反杀他。
纠结之下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养着,有时也会在他身上切割血肉做些实验,更多的时候是放任他和特意抓来的咒灵厮杀,想着要是这样死了就直接吃掉。
却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顽强地活了下去。
“像是杂草一样旺盛的生命力啊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