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刻着云雷纹的地宫外墙砖,缝隙间还凝着暗红血迹。
谢道韫举起图纸挡住视线,袖口滑下露出的银哨子轻轻一吹:\"大人您看,这排水渠若往东挪三尺,便能避开\"
巡逻的金吾卫狐疑地凑近,借着火把看见图纸上蜿蜒的线条,挥手示意放行。等脚步声走远,苏御从腰带夹层摸出根金属棒,往砖缝里轻轻一撬——整块墙砖竟像抽屉般滑开,露出幽深的地宫入口。
驿道试验段竣工那日,长安百姓把官道围得水泄不通。苏御站在新筑的城门前,看着四匹健马拖着朱漆马车疾驰而过,车轮碾过平整的水泥路面,扬起的尘土都比寻常土路少三分。
\"吁——\"车夫勒住缰绳,在十里亭前稳稳停住。杨烈抬手看了眼怀表,高声禀报:\"回王爷!耗时两刻又三息,比往日快了一倍有余!\"
人群中爆发出惊叹。卖茶汤的王婆子戳着拐杖直念叨:\"这路平得跟镜面似的,我那瘫儿子坐着牛车也能去城隍庙烧香了!\"
崔明远缩在绸缎庄二楼,指尖捏着块偷来的水泥碎块。他看着楼下百姓眼中的光亮,忽然想起父亲被抄家前攥着他的手说:\"民力如水,既能载舟,亦能覆舟。\"碎块在掌心碾成粉末,混着冷汗渗进纹路,像极了族谱上逐渐模糊的祖先名讳。
子时三刻,地宫通道里的烛光突然剧烈摇晃。苏御握着洛阳铲的手顿在半空,面前的青石板下传来隐隐的金石共鸣声,像远古巨兽的心跳。
\"小心!\"白雨晴猛地扑过来,将他推开。方才站立的位置轰然塌陷,露出深不见底的地宫。三人顺着土坡滚进墓室时,正看见十二金人在中央祭坛缓缓转动,鼎状虚影在它们头顶凝聚,每道云雷纹都泛着妖异的红光。
\"衍圣公!\"谢道韫惊呼出声。那个本该在曲阜主持祭典的老者,此刻披散着长发站在祭坛上,道袍上绣着的\"克己复礼\"四字已被血污浸透。
\"九鼎既成,天命当归!\"老者癫狂地大笑,手中玉璧重重砸在祭坛上。十二金人胸口同时亮起红光,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,泥土簌簌落在苏御颈间,带着地底的寒气。
\"快走!\"白雨晴的刀光劈开坠落的石梁,\"地脉要崩了!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