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永忠说着就要来抱他,不料林知突然按住了他的手。
“嗯……先、先别动……”
他的嗓音里带着晨起的喑哑。
曾永忠疑惑不已地看着他,问,“怎么了?”
“难受……”
林知气若游丝地喃喃。
曾永忠了然于心,不过还是体贴地问,“哪儿难受?”
两人距离挨得很近,曾永忠的鼻尖几乎与林知的相贴,两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彼此那浓密如蒲扇的睫毛在扇动。
林知侧过头,避开这场暗送的秋波,道,“明知故问。”
曾永忠闷声笑了笑,没再说什么。只将手伸进被子里给他捏肩捶背,等他歇够了,才带他去沐身。
沐完身后,曾永忠又带着林知回到小香堂里。
照林知的要求,给周家人上了香,然后就离开了。
外头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,点上的香烟雾缭绕。
卫思易寻到这里来时,林知已经抄写了三卷经书了。
不用林知催促,卫思易就自觉地上了几炷香,然后跪在林知身旁的蒲团上。
休养了几日,卫思易的面色恢复了些许红润,但唇色还是发白,整个人也是虚弱的模样。
“先生。”
林知抬头看了他一眼,然后说,“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。”
“何人?”
林知昨夜被曾永忠气着了,所以语气有些不善道,“一个赎罪的逆臣罢了。”
卫思易不明白林知此时语气变化的原因,不过他识趣地没再问,而是静静地等着,等着林知给他讲。
从那一年万寿节韩展业逼宫篡位,到如今。
林知把最后一卷经书抄完后,刚好给他讲完。
“万寿节后,是我林氏覆灭之耻!”
誊抄佛经都没能平复林知内心的愤恨。
毕竟这些年来,在韩氏的治理下,朝堂民间是怎样江河日下的,人尽皆知。
“思易,我告诉你这些,不是要你记仇,更不是要你复仇,我是想让你知道,天道轮回,无甚对错,我们不记仇,可不能误了黎民百姓啊!”
林知双目圆瞪,义愤填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