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少将军佩剑的螭纹吞口略有磨损,换作象牙雕的岂不更衬气度?\"
曹昂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剑柄。
这柄青釭剑是去年生辰时父亲所赠,吞口处的铜螭确有两处划痕。他忽觉荒唐——满殿波谲云诡,此人竟在谈论剑饰?
\"司马懿!\"李儒的暴喝惊醒众人,\"你\"
\"下官愚见,少将军忧心的从来不是龙椅上坐的是谁。\"
青年拂去玉玺沾染的尘灰,指尖在\"受命于天\"四字轻轻一叩,
\"而是坐在这位置上的人,能否让长安的政令畅通无阻。\"
铜漏忽起异响,曹昂猛然惊醒。父亲密信中的嘱咐如惊雷贯耳:\"昂儿切记,长安要的是听话的天子,不是贤明的圣主。\"
他望向笼中伏寿,皇后唇边噙着的讥笑似在嘲弄他的动摇。
\"将皇后移居椒房殿,着太医署\"
\"不必。\"
伏寿突然起身,锁链铿然如佩玉鸣鸾,
\"本宫宁居诏狱,不食曹贼粟米!\"她扬手扯断半截珠链掷向李儒,
\"告诉曹操,他日九泉之下,伏寿当持此链勒其喉!\"
曹昂的剑鞘猛然顿地,震得假天子涕泪横流。
他忽然明白,父亲为何纵容李儒这样的恶犬,又觉得好笑,汉室最后的尊严,竟然是一个弱女子在维护。
\"少将军若无事,下官便去清点未央宫典籍了。\"
司马懿躬身退至殿门,忽又回首轻笑,\"对了,今晨有猎户在骊山北涧拾得金丝步摇半支,已送至下官案头。\"
曹昂瞳孔骤缩。伏寿发间的步摇确实少了一支,而北涧正是通往函谷关的密道。
他按剑欲追,却见司马懿的广袖掠过宫灯,烛影摇曳间,青年修长食指在门框悄绘北斗纹。
二更梆响时,曹昂独自登上残破的角楼。司马懿正倚着雉堞观星,掌中把玩的正是那半支步摇。
\"少将军可知,紫微垣近日有客星犯帝座?\"他指尖点向北方天际,\"其光赤红如血,今夜当坠于邙山。\"
\"先生不妨直言。\"曹昂的眼神闪过一丝不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