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巨门在展昭面前轰然闭合的刹那,天地骤然褪色。
虚无中漂浮的竹简残片如同星辰碎片,每一片都映着模糊的篆字,却辨不清内容。展昭的白衣在虚空中泛着微弱的星火,裂纹瞳孔中倒映着前方蜿蜒的阶梯,那是由无数断裂的兵器与书卷堆砌而成的长阶,阶面布满焦黑的裂痕,仿佛被战火反复灼烧过千万次。
“无相擂……”他并指划过青鳞剑锋,剑身映出的却不是自己的面容,而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。那张脸与他七分相似,唯独左眼被刀疤贯穿,浑浊的瞳孔里沉淀着化不开的悲怆。
“终于来了。”苍老的声音自阶梯尽头传来。
垂暮的“展昭”拄着断裂的宝剑做拐杖,玄色衣袍上沾满血污与泥渍,腰间挂着的半块泰山令牌已磨损得看不清纹路,
“这一世,你输得比我更惨。”
星火骤然暴涨,展昭的剑锋抵住对方咽喉:“装神弄鬼!”
老者嗤笑,枯指弹开剑尖。
虚空忽现血色画卷:泰山城头悬挂着关羽染血的青龙偃月刀,张飞的蛇矛插在遍地焦尸中,刘备的荆冠被马蹄踏碎,金纹王气如风中残烛般消散。更远处,胡马嘶鸣着掠过中原,流民的哭嚎与异族的狂笑交织成刺耳的魔音。
“建安二十三年,诸葛亮星陨琅琊故乡。”老者拽过一卷残破的《八阵图》,图中山河崩裂,
“庞统死于刘备出兵伐袁的路上,徐盛为护流民断后,被鲜卑铁骑分尸……你耗尽心力推行的新政,不过十年便被士族反扑,田亩重新被兼并,学堂沦为世家镀金的玩物。”
展昭的剑锋微微颤动。
画面中浮现出熟悉的脸庞:糜竺跪在邺城刑场,怀中紧攥的账册被烈火吞噬;诸葛亮临终前攥着半截麦穗,咳出的黑血浸透羽扇;
最后定格在泰山匠作坊——老铁匠的独子被征为奴工,熔炉中锻造的不再是农具,而是锁链与镣铐。
“不可能。”展昭并指抹过眉心,裂纹瞳孔金纹暴涨,“使君的王气与民心相连,怎会允许此事发生。”
“王气?”老者突然撕开衣襟,心口处狰狞的疤痕如毒蛇盘踞,“你当真以为,靠仁德就能压住乱世的野心?袁绍败亡后,曹操独掌朝纲,挟天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