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五十九阵……”他抹去嘴角血渍,判官笔尖滴落的墨汁竟在虚空烧出卦象,“遇水则避,逢木则枯,这是……叔父的笔迹?”
星海突然寂静。
所有擂台如泡沫般消散,唯有一座“礼”字台悬浮在深渊之上。青衫文士背对着他抚琴,琴尾的刀剑刮痕刺得荀攸眼眶生疼。
“攸,叩见叔父。”荀攸的玉笏板重重砸在虚空,裂纹中渗出泰山黑土。
琴声戛然而止。荀彧转身时,鹤氅上沾着的不是露水,而是连战之下的血水。
“公达,你可知‘礼’字何解?”荀彧指尖抚过琴弦,弦丝割裂的虚空竟浮现曹操佩剑镇守粮仓的画面,“礼者,秩序也。若无刀兵镇守,何来万民耕读?”
荀攸的判官笔突然炸裂。
他望着粮仓幻象中跪拜的流民,那些人的膝盖深深陷入《九品策》竹简的碎片:“叔父的礼,是用白骨铺路?”
“错!”荀彧广袖翻卷,琴音凝成倚天剑虚影劈来,“走的人多了,便成了道!”
判官笔碎片突然重组,荀攸咬破舌尖喷出血箭。
血珠融入《万民策》的刹那,泰山学堂的晨读声穿透幻象:“使君的道,是让铺路的人也能直起腰!”
鎏金帛书轰然炸裂,两道身影同时坠向深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