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光与影的两面,却奇妙地维系着某种平衡。
\"觉得奢靡?\"太史慈的玄铁战靴踏碎浪花,白羽弓梢还凝着海盐,
\"上月十八艘商船出海,子方带着五艘断后,被扶余战船撞沉四艘。\"
他点了点糜芳衣襟,露出腰间溃烂的箭创,\"这伤再偏半寸,糜家就要在宗祠添牌位了。\"
糜芳讪笑着系好衣带:\"活着的糜二爷可比牌位有用!上月劫的货够养三千水师…\"
惊雷般的鼓声突然炸响。了望塔上旗语翻飞,五艘黑帆战船正冲破暮色。
\"是辽东公孙家的船!\"糜芳瞳孔骤缩,蹀躞带上的算珠叮当乱响,\"他们上月劫了我们三船粮草!\"
\"子方!\"糜竺按住胞弟拔刀的手,\"主公说过商路纠纷需交政务堂……\"
\"等政务堂吵出结果,老子的货早成蛮子过冬粮了!\"
糜芳踹翻货箱,镶金匕首映出他狰狞的面容,\"儿郎们!升冲角!\"
方才还嬉笑的老卒们瞬间变了气势。断指的手攥紧缆绳,跛脚的老兵精准转动绞盘,九架青铜弩从甲板下升起,弩箭上绑着的火油罐泛着幽光。
诸葛亮被展昭拉到礁石后方,文气自动结成护盾。
他看见糜芳独站在船首,珍珠耳坠在箭雨中晃成虚影,镶金匕首指挥着商船以不要命的姿态撞向敌舰。
\"这才是完整的糜子方。\"
展昭的星火在战场上游走,救下每个坠海的船员,
\"他贪财,因为商路是用命搏来的;他鲁莽,因为慢一步就会葬身鱼腹。\"
一块燃烧的船板砸在护盾上,映亮他深邃的眉眼,
\"而你记忆里那个叛将,或许只是被乱世剪去了爪牙的困兽。\"
海战在子时落幕。糜芳拎着半截敌将头颅跃上岸,蹀躞带散了大半,金算珠滚落一地也不去捡:\"痛快!可惜让老贼跑了……\"
\"这是本月第四起冲突。\"糜竺揉着眉心清点伤亡,\"政务堂又要弹劾你擅启边衅。\"
\"弹劾个屁!\"糜芳吐出口血沫,\"老子抢回来的粮够十万大军吃半月!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