濡须口的晨雾裹着铁锈味,太史慈五指扣住楼船栏杆,玄铁护腕上的蛇鳞纹路浸满露水。
脚下江水翻涌如沸,二十艘改良楼船在雾中蛰伏,船首撞角的寒光刺破朦胧,那是用辽东陨铁与泰山机关术熔铸的“破浪锥”,三年来糜竺商队跨海越岭,才凑足这三千斤精钢。
“子义!”陈登攥着卦盘撞进指挥舱,龟甲裂纹从“巢湖”直劈“濡须坞”,“桥蕤五万水师已过芍陂,三百艨艟封死水道,这仗”
“元龙怕了?”太史慈反手抽出白羽箭,箭镞挑开牛皮舆图。
青州匠坊特制的火浣布地图遇水不腐,此刻正映出江淮七十二津的暗流,“三年前兖州要初建水师时,连艘像样的蒙冲都没有。”
他指尖重重戳在兖州旧港方位,那里墨迹已晕开成团,当年刘备初得兖州,刘晔第一个接手工匠所,当时展昭边强调了水军的重要性,懵懵懂懂地开始自己建船。
陈登的蓍草突然自燃,在“十万之众”的朱批上烧出焦痕:“彼时玄德公仅有兖州一隅尚且重视,如今三州水军皆托付于你,更当谨慎行事!”
“正因三州托付,才不能退!”太史慈振袖扫开浓雾,楼船龙骨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。
晨光刺破云层刹那,二十艘战舰的青铜翼板同时展开,那是刘晔拆解东吴楼船后重绘的“玄鸟翔空阵”,翼板边缘的倒钩映着朝阳,宛如巨蟒獠牙。
江风骤烈。
了望塔嘶吼穿透波涛:“敌舰三十里!”
太史慈的白羽弓弦已满如圆月,箭镞却迟迟未发。他凝视着沙盘上蜿蜒的水道,忽然想了自己被委任水军的那个雪夜,刘备带着满身烽烟踏入船坞,将东吴使节赠的楼船模型放在他掌心。
“子义,三州水师交给你了。”那位总爱摩挲剑柄的主公笑得坦然,
“要钱要粮要人,尽管开口。”展昭跟在身后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,可是州郡发展,哪里不是要钱呢,无非就是东边省下一份钱,西面省下一石粮。
“将军?”亲卫的呼唤将他扯回现实。江面传来沉闷的鼓点,桥蕤的旗舰“镇海蛟”撞碎雾墙,三层弩窗探出森冷箭簇。
“传令。”太史慈箭锋突转,白羽箭钉穿沙盘某处暗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