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降临时,伤兵营的草帘被夜风掀起,露出外面星火点点的校场,白日里厮杀的少年们正围坐篝火,用豁口的陶碗舀着粟米粥,喉结滚动的声响混在铠甲碰撞声中,竟比战鼓更令人心悸。
展昭在伤兵营找到徐晃。这位新晋的统御大将正在为张岳更换伤药,每当帐外传来少年们压抑的咳嗽,徐晃包扎的动作就会快上三分,粗粝的指腹刻意避开张岳新结的痂,手法娴熟得不像个武夫。
\"感觉如何?\"展昭将药瓶抛给他,裂纹瞳孔映出徐晃魂火中交织的金线,那是士卒的信念所凝。
徐晃沉默片刻,突然指向营外火光:\"那些孩子原本该在田里插秧。\"他蘸着血在地上画出简易阵图,\"但我今日发现,让他们活下来的不是我的斧头\"
\"而是你给的"势"。\"展昭接过话头,指尖在空中比划着阵法,\"冲锋之将如利剑破甲,统御之将如织网捕鱼。剑锋易折,网眼可愈。就像这些士兵,你以为他们崇拜的是你的斧头?不,是他们从你脊梁上,看到了自己能活着回家的路。\"他轻笑安慰。
刘备的脚步声自帐外传来,雌雄剑鞘上的螭纹泛着柔光:\"此战斩首八百,俘获战马三百。但最大的斩获还是。\"他望向徐晃的眼神灼如朝阳,\"是让我军多了柄攻守自如的神兵。\"
徐晃单膝跪地,肩甲残片铿然坠地:\"末将愿为鞘。\"少年屯长的血渗进他掌心,\"护我兖州剑锋,至死方休。\"
夜色如墨,下邳城头的火把在风中摇曳,将刘备玄氅上的螭纹映得忽明忽暗。城下尸骸已清理大半,但空气中仍弥漫着血腥与焦土混杂的气息。府衙内,众人围坐沙盘前,青州与徐州的舆图被朱砂勾画得密密麻麻,荀攸的指尖正点在兖州方位,神色凝重如铁。
\"夏侯渊虽退,却只是曹军前哨。\"展昭广袖拂过沙盘,文气凭空勾勒出许昌至徐州的粮道,\"曹操亲率五万兵马已至彭城,三日内必至下邳。我军初临徐州,根基未稳,若正面迎战,怕是要以守为主。\"他顿了顿,茶盏轻叩案几。心中轻叹,说到底,还是陶谦的历史遗留问题,对面也有陶谦之子,这次的刘玄德极少数的没有彻底占据大义。
徐晃今日大胜归来,势气正胜,双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