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赖地维持着。而且由于周美成之故,肯在她身上花钱的恩客少之又少,日子真的是不好过啊。
许是叹惜贺丽丽遇人不淑,王棣提笔唰唰唰写了一张线笺,署名为“江宁故人”,让茶水博士交给贺丽丽。
稍后,唱罢最后一句“那人却在、灯火阑珊处”,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。贺丽丽沉默了片刻,准备下台。
驻唱歌手不好当啊,一晚上得跑几个场子,酒楼给的出场费微薄,主要收入还是靠客人打赏……
很显然,贺丽丽在偌大的京城混的不咋样,除了几个聊胜于无的掌声,并无客人打赏。
都是自己选的路啊,贺丽丽心中郁结,只觉万念俱灰。孤苦飘零的日子虽未击垮她,却已磨灭了当日的“雄心壮志”。不如归去,可江宁也没有自己的家啊。多羡慕聂胜琼,可以全身而退,在那王三郎家做了客座琴师,应该挺幸福的吧……
茶水博士递纸笺给她时,她有些发懵,半年来的第一次,在江宁倒是常有的事,会是谁呢?
接过纸笺略略一看,她脸上清冷的神情倏然而变,忙问茶水博士写这纸笺的人身在何处?
顺着茶水博士所指的方向,她看到了在窗口处望着自己的俊朗郎君,果真是江宁故人啊。
一时间,她有些痴了。
稍顷,她重新落座,琴弦动,歌声起:
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心人易变……”
上片未完,台下已是静了下来,嘈杂尽消,楼外的声音隐隐传来也是充耳不听。
楼子里不乏识货者,进京赶考举人便有好几个,一听便知是《木兰花》,可是这词句……是新作吔。
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”,仅此一句,便觉幽怨、凄楚、悲凉之情扑面而来,接着整个人便都不好了,只感觉手脚冰凉,鼻子发酸。这是谁呀?大过节的写如此凄凉词作,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?
台上贺丽丽低头唱着,声音似乎有些发颤,琴声也有些凌乱:
“骊山语罢清宵半,泪雨霖铃终不怨。何如薄幸锦衣郎,比翼连枝当日愿。”
随着最后一个字唱罢,琴弦“铮”地一声崩断,歌声也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