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书童身份,那也算不得什么。
宗家贫苦,但有“耕读传家”的传统,父亲宗舜卿就是一个乡村知识分子。吾自幼随长兄宗沃参加劳动,农闲则在父、祖的教导下,读书识字,不可谓不艰辛。在自己十几岁时,宗家举家迁居交通比较便利,商贸、文化较为发达的廿三里镇。在那里,吾视野扩大了,耳闻目睹宋朝吏治腐败和外敌频仍,萌发了救国救民的思想抱负。不到二十岁吾便毅然辞家外出游学,历时十余年,就学之地多达数十处……
他反而觉得宗沐跟在王棣身边是幸运的,王三郎,要人脉有人脉,要才学有才学,绝非池中物也。至于说或许会受王安石新党党魁的身份牵累,塞翁失马,焉知祸福?
抱存此想的人并不少,对时局懵然不知的人委实不多,如苏过、马涓、朱谔这些与朝中重臣有关联的更是有着还算清楚的认知。
时下高太后扶植旧党把持朝政,尽废新政,新党中坚尽去,可三年后、五年后呢?高太后明年便甲子春秋了。当今官家与垂帘听政的皇祖母关系可不怎么和睦,一旦亲政还会萧规曹随?
所谓“元佑更化”,只是“进一人,则曰此熙丰之所退也;退一人,则曰此熙丰之所进也;行一法,则曰此熙丰之所革也;革一法,则曰此熙丰之所兴也”,谈不上是政治改革,在经济政策上旧党也毫无积极的建树,只是一场情绪化的清算运动。如果说,熙丰变法还是旨在解决国家社会问题,但元佑更化反而使这些国家社会问题治丝而棼。
说穿了,这是一场为了反对而反对、为了打压而打压的政治斗争,至于孰对孰错、如何才利国利民,怕是敌对双方都不曾细思深想,所有的精力与时间都拿来处心积虑打压政敌上了。党争,是国家最大的负累与内耗,有百害而无一益,奈何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”。
谁都知道这个理,可谁也没法让步。往前一步固然如履薄冰,退后一步定然粉身碎骨。为了跟随身边抱团的一伙人,即便取不了暖,也不能寒了心呐。
问题在于,官家虽还是少年,朝政虽让高太后掌控,可少年会长大,太后会老去,真到不忍言那一日,受了这些年窝囊气的官家会不会倒宫清算?会不会将气撒在高太后一手扶植的旧党身上?
朝堂之事固然讳莫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