寥落,家园破败,最难移易的是井,最难毁损的是井,井是逝去生活的不移见证。因此,井最能触动怀旧的心理。”
“前人有‘惟余一故井,尚夹两株桐’之句,又有‘废井没荒草,阴牖生绿苔’、‘乱藤侵废井,荒菊上丛台’等名句。”对于兵刀之祸,王桐并无切身体会,亦是将注意力移将开来,点头赞同梁启伏:“物在人非,故井,废井,最能引发往昔的思念。正所谓是:井旁人家,饮用洗涤,须臾不能离开;井旁人家,悲欢离合,演出了多少人间故事。”
余者也是频频颔首,深以为然,一时间赞词满满。这首诗真有这么好么?倒不见得。
鲁迅说:“我以为一切好诗,到唐已被做完。”
诗至盛唐,的确已经发挥到极致,后人难以突破,故有“宋人生唐后,开辟真难为”之叹。所以宋人不得不另辟蹊径,转而填词,乃使宋词成为可以与唐诗并驾齐驱的“一代之文学”。
然而词毕竟属于“艳科”,多用来表达文人流连光景,感伤时序的闲情逸致,没有诗的题材那般汪洋恣肆,磅礴浩大。而且词受曲牌格律限制,免不了有雕琢堆砌的痕迹,不如诗之喷薄而出,直抒胸臆,畅快淋漓。
所以彼时的文人虽于填词得心应手,但仍对诗情有独钟。毕竟按照传统的眼光,文明道,诗言志,词缘情。虽然豪放派的词也开了抒愤言志之先河,但大多数的词,仍旧是谱上曲儿,用来娱宾遣兴,唱着玩的。自古诗人的地位都是崇高的,而词人,总归是混娱乐圈的居多。
彼时,虽偶尔有诗作名篇,但数量、质量逊唐时多也。是以,这首《淮村兵后》纵然与时下的婉约、豪放二派词风完全不挨边,也算是上乘之作。
王末咀嚼回味,看着王棣,目光清澄明亮:“三哥哥,这首诗是你写的么?”
她向来寡言,却是一语切中要害。
对呀,在座的大多饱读诗书文章,却绞尽脑汁仍记不起此诗出处,正自伤神,王末此语一出,不由得尽数望向王棣,心下却有一大半信了他是作者。
王棣默然,不想承认,却没法否认。
他这副表情落在别人眼中便是默认了,再看他的目光便有些复杂,尤其是梁启伏。
梁氏在西夏并非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