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副将沉默了。
章潜看了他一眼,把饼递过去:“吃吧,吃完咱们去走一圈。”
“今晚得翻进去看看他们到底藏了多少东西。”
“还有那新来的粮官,我总觉得他嘴太甜了。”
“一个嘴太甜的人,要么是骗子,要么是杀人犯。”
陈副将:“……”
这逻辑没毛病,就是太吓人。
夜深,月黑。
两人趁夜摸进营中,绕过岗哨,翻进粮仓。
一打开暗门,鼻腔里飘出一股腐味。
章潜皱眉,借着微弱烛光,一看,整整三十口米缸,底部全是霉米。
“这米吃了能死人。”陈副将低声说。
“他们是故意的。”章潜冷笑。
“他们要逼兵变。”
“把兵先饿疯,再给他们一条活路。”
“活路在哪?”
“在那封还没送出去的密信里。”
“西北王府,正在等他们点头。”
陈副将后背发凉:“我们要不要先撤?”
“撤个屁。”章潜起身,手里握着那封密信。
“这地方我待腻了。”
“该让他们看看,太子少师不是吃素的。”
“我哪怕不当官了,我还当你们的老子。”
“他们要是敢动,我就敢下手。”
“我现在就送这封信,送到西北王府老狗的床头。”
“让他看看,谁才是真正的兵权。”
夜色更沉了,风像是刀子,贴着脸刮,卷起地上的霜土,搅得人眼睛发涩。
陈副将抽了口气,压低声音:“大人,咱真要送这信过去?真把老狗惊着了,他狗急跳墙怎么办?”
“跳呗。”章潜把那封密信往怀里一塞。
“跳得越凶,咱越能借势把他一脚踹进粪坑。”
他语气不重,脚步却快得吓人,像是压根没打算给对方喘息的机会。
“走,去王府。”
“今晚,我送封信,让西北王知道,这天下谁说了算。”
陈副将还想说什么,可看章潜已经翻身上马,只能咬牙跟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