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有盼头。”
入夏后,村里通电了,孟寻洲就想着买一台收音机回来。
这天徐应怜蹲在槐树下的水井旁,将沾着槐花汁的围裙浸在清凉的水中搓洗。
双胞胎在院里的草席上玩耍,思源正把晒干的槐花往姐姐的小辫子里塞,念槐咯咯笑着往旁边躲,惊起了槐树上几只昏昏欲睡的麻雀。
“吱呀 ——” 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声响,徐应怜抬头,看见孟寻洲背着帆布包跨进门槛。
丈夫额头上还挂着汗珠,深蓝色的确良衬衫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,可他怀里却像抱着珍宝似的,小心翼翼护着个裹着粗麻布的物件。
“这是……” 徐应怜擦着手迎上去,目光落在那神秘包裹上。
孟寻洲咧嘴一笑,将包轻轻放在石桌上,像是要变魔术般慢慢解开麻绳:“你猜?”
还没等她回答,露出的黑褐色外壳就让徐应怜瞪大了眼睛,那是一台崭新的收音机!
“寻洲,你哪来的钱?” 徐应怜又惊又喜,指尖轻轻抚过收音机外壳,触感带着新物件特有的光滑。
孟寻洲抹了把脸,得意地说:“镇上供销社新来的货,我托了老李头帮忙留的。攒了几个月工分,又把家里那只老母鸡卖了……”
话没说完,徐应怜眼眶就红了。
她当然知道这几个月丈夫下工后又去给人修农具、帮厨挣外快,也知道那只老母鸡是她养了三年,每天都能下蛋贴补家用的宝贝。
可此刻看着丈夫疲惫却兴奋的模样,所有心疼都化作了嘴角的笑意。
“快试试!” 徐应怜催促道,蹲下身和丈夫一起摆弄收音机。
思源和念槐也好奇地爬过来,小肉手在收音机上乱拍。
孟寻洲小心地转动旋钮,“沙沙” 的电流声中,突然响起激昂的《东方红》旋律。
念槐 “哇” 地拍手,跟着节奏摇晃起小身子。
思源则把耳朵贴在收音机上,像在听什么天大的秘密。
“以后咱们就能听新闻、听戏了。” 孟寻洲望着妻子,眼中满是温柔,“等恢复高考的消息,也不用总往大队部跑。”
夜色渐深,一家人围坐在槐树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