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头,挤出一滴眼泪:“没什么,就是想起以前的事。如果你见到关雪悠,别告诉她你见过我,我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。”
那女知青终究没能守住秘密。当天傍晚收工时,她悄悄拉住关雪悠的衣袖:“雪悠,我今天在图书室见到一位徐老师,她说是你老乡,还问起你呢。”
关雪悠正在整理锄头上的泥土,闻言手指一颤,铁锄“咣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“徐老师?”她强作镇定地弯腰捡起锄头,“她长什么样子?”
“二十几岁岁左右,头发梳得很整齐,说话特别温柔。”女知青回忆道,“对了,她眼睛下面有颗泪痣。”
关雪悠的心猛地沉了下去。是徐秀。
那个曾经设计陷害徐应怜的徐秀。
她本该在劳改农场接受惩罚,怎么摇身一变成了“徐老师”?
“她还说了什么?”关雪悠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女知青压低声音:“她说没脸见你们,让我别告诉你。但我看她好像很难过的样子……”
关雪悠整晚辗转难眠。
月光透过知青点的窗户洒在她的被褥上,像一层薄霜。
她想起去年冬天,徐应怜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来知青点看她,带来亲手织的毛线袜和腌制的酸梅。
那时徐应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,却只字未提徐秀的事。
第二天劳动休息时,关雪悠借口去厕所,悄悄溜到了农场图书室。
透过窗户,她看见徐秀正踮着脚尖整理书架,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瘦削。
那件蓝布衣裳洗得发白,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。
关雪悠深吸一口气,推门而入。
徐秀回过头,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羞愧再到惊喜,转换得无比自然。
“雪、雪悠?”她的声音颤抖着,手中的书本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“徐秀姐。”关雪悠僵硬地站在原地,“听说你在这里。”
徐秀的眼眶瞬间红了。她快步上前,却在距离关雪悠两步远的地方停住,像是怕被嫌弃似的。
“我、我对不起你们!”她的眼泪夺眶而出,“更对不起徐应怜……”
关雪悠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徐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