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裙上擦着手迎出来,身后跟着两个半大孩子,眼睛直往油纸包上瞟。
灶屋里热气腾腾,徐应怜麻利地挽起袖子帮厨。
老陈媳妇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,火光映着徐应怜无名指上的银戒:“这戒指样式倒是新鲜。”
徐应怜抿嘴笑,搅着锅里的白菜豆腐,悄悄往里面多挖了勺猪油。
男人们在外屋摆开方桌。
孟寻洲把呢子大衣仔细搭在椅背上,老陈摸着料子直咂嘴:“这得二十张工业券吧?”
孟寻洲喉结动了动,从兜里掏出瓶西凤酒,老陈眼睛顿时亮了。
“丫头快别忙活了!”
老陈媳妇端上黄澄澄的炖鸡,徐应怜给每人盛了碗小米饭,孟寻洲突然起身,把鸡腿夹到她碗里。
酒过三巡,老陈脸红得像灶膛里的火。
他举着酒盅对徐应怜晃了晃:“当初你来给设计图纸的时候,我还当你闹着玩,没想到啊……”
话没说完就被媳妇在桌下踹了一脚。
“陈叔,我敬您。”徐应怜端起茶碗,“要不是您教我认榫卯,引荐我给家具厂画图,我肯定挣不到这么多钱。”
老陈摆摆手:“是你有天分!上回那套组合柜的图纸,县里领导看了都说要当样板哩!”
孟寻洲闷头喝了三盅,突然从呢子大衣内袋掏出个牛皮纸包:“陈叔,这是应怜给你和婶子带的。”
老陈媳妇“哎呦”一声,将东西接了过来,开着玩笑说心意领了,东西也领了。
月光爬上窗棂时,老陈醉醺醺地拍孟寻洲肩膀:“你小子有福气。”
转头却见徐应怜正蹲在院里,和他老伴就着月光给他补衣服。
孟寻洲望着她手指翻飞的剪影,忽然想起展览会上那些追着她问设计的外地人。
回程路上,徐应怜忽然呀了一声:“忘记把新打的鞋样给陈婶了。”
孟寻洲攥紧她的手:“明天我陪你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