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骁拳头紧攥,目光阴沉不定。
此时,一名副将匆匆入内,躬身禀道:“启禀将军,谢玄将军遣使来报,南线据点突现蛊潮,密林已现毒火焚迹。”
萧逸面不改色,点头:“我自会亲领左军回防。中路与后线,由你暂掌。”
此言一出,不啻于给足楚文骁面子,也巧妙拆去彼此间的利刃交锋。
楚文骁眉心微动,心知此局已然定下,他即便持有兵符,在没有军心响应、无兵可调的当下,强行夺权只会徒增乱象,反受其辱。
他长吐一口气,拱手一礼:“……末将,谨遵靖毒使安排。”
萧逸微颔首,转身之际,却忽道了一句:“若毒门再启蛊塔,此战,便非你我之争,而是九州之劫。”
楚文骁身形一震,霎时间心头生出不祥预感。
他望着萧逸的背影,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:
——这场征南之战,怕不只是“毒”与“兵”的对垒,更是“天命”与“人谋”之争。
入夜,前线军营之中,火光微燃,帐外风声携沙如刃,吹得营旗猎猎作响。
谢玄带着风尘仆仆的神色步入帅帐,将一只包裹紧密的锦囊放在案上,低声道:“刚从南线密营撤回,此物,是他们留下的线索。”
萧逸展开锦囊,露出一张用毒液书写的帛纸,其上线条扭曲,竟是一副蛊术分脉图,而落款处,赫然印着一枚血红印记——“虞渊”。
“蛊皇传人之号。”谢玄神色凝重,“而那名‘新将’,楚文骁,正是虞渊密系之后,蛊门外围子弟。”
“所以皇帝明知他的身份,却仍将其派来……”萧逸缓缓将图卷起,眼中寒意凛然,“不是不知,而是借手试我。”
谢玄点头,又压低声音道:“不止如此,我查出密诏之中,暗藏‘调军令’副章。若你今夜不交兵符,他原可趁夜夺营。”
帐中一时间气氛森然。
半晌,萧逸将锦囊收好,淡声道:“兵符我已交,但军令,仍在我手。”
他望向西南夜色,语声如铁,“这天下若真要将我弃入死地,那便由我,逆着山河杀出一条活路来。”
谢玄目光微震,神色一肃,抱拳拱手:“末将……愿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