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萧逸离宫之后,朝中并未因局势翻转而归于真正的安宁。
反而,一场新的暗流悄然涌动。
当“摄政议案”被彻底推翻,东宫废除,先帝遗旨昭然天下,皇帝重病卧床——“新储君之议”,不可避免地再次浮上台面。
但这一次,所有人的目光都没再落在方靖渊,也未落在皇族远支。
而是,齐刷刷地望向了一个人。
——靖毒使,萧逸。
御史台中,一位老御史捧着茶盏,低声叹道:“百年来,能称‘守国柱石’之人,未尝多于五指。”
户部尚书语气沉凝:“可这萧逸,真要为君,能安得住宗室?”
“宗室?”吏部侍郎冷笑一声,“这几年靠谁活下来的?靠的就是他靖毒使的兵锋。论立储,只要皇帝再撑不过三旬,谁能压得住六部九寺,压得住百姓口碑?”
话音落,屋内沉默。
不是没有人心惊,也不是没有人忌惮。
而是——他们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:
如今朝堂之上,谁提“靖毒使”,便是提民心、提边疆、提朝中实权。
有人劝阻:“他素来拒权,怎会肯坐那个位子?”
也有人咬牙:“可若不立他——便无人可立!”
太傅捻须不语,良久,才缓缓道:
“若他不争,那就……推他上去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,柳映雪静坐于中宫偏殿,低头望着案上一份密折。
谢玄亲手交给她,上面列明:各部官员,已有十二处署名,推举“靖毒使摄政”。
映雪指节微紧,几乎将纸页揉皱。
“他守天下,不守君……可这天下,却迟早逼他为君。”
她低语一声,望向窗外天光。
彼时斋宫之门已闭,而那道孤身走出的背影,正踏入更凶险的风口浪尖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