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一道册命:
“靖毒军功盖边疆,护国有劳,其使节柳映雪,虽女流,然忠烈可嘉,今授‘暂摄中宫’,监六宫礼制、内廷之秩。”
这道旨意,落得比废储还重!
昔日蛊毒在身、几乎命悬一线的女子,如今披甲归京、立剑于御前,如今竟被“帝后礼节”临时加身,掌权宫廷!
太后面谕传出:
“萧逸在外捍边,若有不测,宫中需一人可担权衡,此女,忠胆尚在。”
御前三跪九叩礼仪,全朝为之侧目。
柳映雪着蟒袍、面色苍白,却于殿前挺立如松。
“臣女在。”
“陛下未愈,天下未安,映雪敢不奉诏?”
她声音微哑,却穿金裂玉,压过百官窃语,压下礼部暗潮。
便是有人不满,也无人敢言不允——谁敢?
就在这帝命之外,前朝余震未散,王国司马在狱中反咬一口:“所谓‘先帝遗旨’,分明伪造——其匣其函,岂能轻信!”
一石再起波澜,文武百官私议四起,太傅、兵部尚书皆面色迟疑。
直到此时,谢玄衣衫未整,从宫外而入,手持一物——
冷井中取出的一方黑石印版。
“诸位大人皆曾于先帝殡礼之后,亲睹‘指印承旨’之法,非印非笔,唯有先帝亲指,以血入玉所留印痕,独一无二。”
他揭开黑布,指尖一推,那道残红的手印赫然与血封铁函上一致。
兵部尚书脸色突变:“这……”
太傅额头冷汗:“果然是……先帝指印。”
礼部尚书欲言,却被谢玄冷冷盯视:“阁下欲驳印痕真假?需不需再请六部一同,赴冷井勘验?”
无人再敢言。
王国司马被押回狱中时,口中仍在嘶喊:“你们都看不见吗?这遗旨——根本是他设计的局!”
可惜,朝堂只剩下他一人的声音。
没人理会他了。
东宫覆灭的消息,并未以“废储”之名传入民间。
太常寺改口称“东宫身染旧疾,愿归宗静修”,以免引起天下人心不稳。
可朝堂之上,众人心知肚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