斋宫之后,东暖阁,药香混着血腥,满室阴沉。
皇帝倚榻而坐,额间冷汗密布,太医院两名御医跪地束手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陛下,不能再动怒,蛊毒已入五脏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
皇帝一掌拂翻案几,怒意强撑病骨,浑身微颤,“靖毒使送来的,不止是剑锋……还有朕的命门。”
“王国司马!东宫!当真是好胆——好胆!”
他嘶哑低吼,目光泛红,仿佛下一瞬便要咳出血来。
外殿内宦伏地禀报:
“王司马尚在东朝房议事,未察觉诏旨。”
“东宫一系百官已知遗旨,将行最后一封联名推储折子。”
皇帝冷笑一声。
“将笔墨拿来——朕亲书诏。”
御医大骇:“陛下——万不可再耗神气!”
“拖一炷香,再醒不过来,这龙椅——也不是朕的了。”
他牙关紧咬,忍痛披上黄袍,强撑起身。
龙案之上,挥笔如刀,落下四字。
“罢王司马。”
不止如此,他再笔落数行:
“东宫所位,自废于此。储策重立,待朕病愈再议。”
又落一笔:
“靖毒使献旨无欺,遗诏既存,先帝旧命,朝中遵行。”
敕诏封印、御玺一落,字字生风!
太监连夜送出,未及天明,王国司马被御前夺职,押送刑狱!
而还未睡醒的东宫世子方靖渊,被皇帝亲自下旨“去储之号,返宗为民”,翌日即刻逐出京畿!
风声席卷大内,如龙卷骤起,谁也未曾预料,一封遗诏,一夜之间,翻转乾坤!
而所有人都知——这一局翻盘,源于一人:
萧逸。
那位拖着伤体,在斋宫中递出血封遗旨的靖毒使。
那位将兵锋架在王座之下的人。
他未言权,却让权震。
未求储,却令储废。
翌日清晨,钟鸣三十六响,未时初刻,御书房外诏使出宫,百官震动。
最令天下震撼的,并非“罢司马、废东宫”,而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