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——他要动的,不是棋子。
是棋盘。
而这,才是最可怕的。
京中夜色渐深,宫灯映照下的皇城愈发森冷。
御书房内,皇帝独坐,手中摩挲着一枚白玉棋子,指腹一下一下地碾压着,仿佛随时要将它捏碎。
太监小心翼翼进来禀报:“陛下,顾怀瑾已经闭门谢客,臣探到,刑部、礼部、吏部三处的副职全被萧逸旧人顶替,吏目、都司、御史……全是他旧部系。”
皇帝闻言,动作微顿,笑容缓缓浮起。
“他果然……借我手收了顾怀瑾。”
太监抬眼偷看,却见陛下笑意中带着一丝诡冷,仿佛下一刻便要发落任何胆敢不顺命的人。
“他有胆色。”皇帝缓缓开口,“不过,他以为这样,便能稳坐京中?”
话音未落,殿外脚步声急促而来,一道高瘦身影快步踏入,正是内阁一名辅臣。
“陛下,王国司马来表——请调西南军三千,援护西南关。”
皇帝眉头一挑:“西南?不是才换了镇守么,怎急调?”
“他说……”辅臣咽了口唾沫,低声道,“说是有异动,须防边乱。”
皇帝低低笑了:“异动?呵。”
他忽然起身,负手踱步:“顾怀瑾退了,萧逸进了,西北已归他;现在,王国司马,倒是聪明得很——提前递出牌子,要我看见他。”
“一个萧逸,一个王司马,一个旧将,一个新文……”皇帝眼神阴鸷如蛇,慢慢开口,“好啊,这盘棋——才刚好看。”
——
而此时,靖毒军大营内,柳映雪正独坐灯下,捧着一封书信静静看着。
谢玄走近时,正好听见她一声轻叹。
“你说……”柳映雪缓缓开口,声音低哑,“他这样下去,真能撑得住吗?”
谢玄一愣,苦笑:“我们撑不撑得住,已经不重要了。”
“为何?”
谢玄抬头,看着营外那轮冷月,缓缓吐出一句话:
“因为接下来,他要碰的,不只是对手,不只是皇帝。”
“是整个棋盘。”
柳映雪抬眸,眸中闪过一抹复杂,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