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断了。”
柳映雪倚着营柱,嘴角带着一抹极轻的笑:“他若肯做,便没有做不成的事。”
夜色沉沉,兵帐之中,灯火微亮。
谢玄端着一盏茶走进军帐,却发现萧逸正提笔书写,神色平静,宛如将军铁血之躯里藏了一座无风的湖。
“……你还在写?”谢玄轻声问。
萧逸未抬头,笔走龙蛇:“写的是这一路靖毒之事。北郡之战、白沙岭蛊阵、夜破无鹤城……每一场胜败、每一人死生,皆不能落空。”
谢玄顿了顿:“你是想留史?”
萧逸将笔落下:“不是给后人,是给如今活着的百姓。”
那一夜,他写了三万字,从开战写到今朝,不修辞,不粉饰,只讲事实。
三日后,百册抄本由旧部分发四镇兵侯,再由民间文馆印刷流传。其名为——《靖毒记》。
书未面世,风已传城。
书初登坊市,便有文人私抄百份入私塾;又有百姓跪读碑前;更有将士含泪传阅,夜不成眠。
“靖毒使西征,所击非贼,乃蛊;所平非敌,乃毒;所破非阵,乃心。”
“军令未乱,三败逆局,一战翻盘。”
“女将军毒发于蛊,犹不退;靖毒使擅改军规,只为救一命。”
《靖毒记》疯传之下,原本被言官斥为“逆命不臣”的男主,却一夕之间变成“守边卫国第一人”,京城声势再震。
京中茶馆里,评书先生拍案道:
“这靖毒使啊,一纸兵书斩蛊王,一口冷语压礼部!各位要说天子宠他……可他连皇命都敢问上一句‘此命有理否’!”
另一边,西北四州军中,数十座边关自立石碑,上书四字:
“靖毒再立”。
“靖毒再立”,不只是对男主的赞誉,更是民间对“谁守我疆土”的集体回响。
圣旨再难压服民心。
而这一切,终究传回了皇帝耳中。
御书房中,太监低声禀道:“陛下,《靖毒记》……如今连宫中都有人在抄。”
皇帝坐在龙案之后,沉默良久,终于缓缓放下手中玉玺,望向窗外。
那天边落日如血,像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