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凉如水,月色惨淡。
柳映雪静静躺在床榻之上,胸口血迹未干,额角冷汗密布。她的呼吸浅弱如游丝,仿佛下一瞬便会彻底断裂。
萧逸坐在榻边,面色木然,目光死死盯着那点脉搏的起伏。
他从未如此……脆弱。
谢玄一夜未眠,忙碌如飞,银针连连下落,可无论如何,柳映雪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,指尖冰冷。
“这毒……”谢玄眉头紧锁,额角冷汗涔涔。
萧逸低声问:“断出来了吗?”
谢玄咬牙,低头附在男主耳边低语:“……怨息毒。”
四个字一出,房间里气氛瞬间凝结。
谢玄深吸口气,咬牙切齿:“这是西域毒门最阴毒的手段,借仇血炼制,毒不求速死,而求人在死前苦、痛、哀、断,一息三痛,七日三折。若再拖几日,她会连魂魄都被毒侵。”
“仇血?”萧逸眯起双眼,声音冰冷。
“嗯,只有极恨之人,才能炼此毒。”
谢玄咬牙:“这是冲你来的,却落她身上。”
萧逸闭眼,拳头青筋暴突。
他知道,是谁干的。
“萧念。”
他吐出这个名字,低得像咬碎牙根。
谢玄苦笑:“但这种毒……连我也没解法。传闻怨息毒解法早已失传,唯有南疆炎芝草、东海凤骨血、西域藏城的九死还魂露——三样合并,方可一搏。”
“三样?”
萧逸冷笑:“要三样,我便让他们三样送来。”
谢玄瞳孔骤缩,正欲劝说,却见萧逸已经起身,披上战甲,动作冷酷而麻木。
那一夜,萧逸封锁整座镜澄庙,不见任何人,连夜书写血书三封。
一笔一墨,冷如寒冰,笔锋刺入指尖,血落纸上。
——南疆守将,七日内送炎芝草,迟一刻,兵锋踏南境。
——东海王,送凤骨血,若违命,我必烧其水师。
——宫中库房,请九死还魂露,若拖延,我自上殿讨旨,屠三族为祭。
谢玄望着那鲜血淋漓的信纸,背脊发凉。
这一夜,十余骑疾驰而出,南北齐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