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头道,“他现在在京郊别院之中,除了照顾他的人之外,不许任何人进出,以防疫病传开。”
“他有什么未了的心思?”
陆弃娘想,张鹤遥果然一点儿都没变。
他想做什么,就一定要做成,拼了命也要做成。
“他,想要见你一面。”孙顺担心陆弃娘拒绝,话说得很快,不给她打断自己的机会,“张大人怕传染你,所以特意说了,让你在院子里略站站,让他隔着帘子能看看你就行。不会传染你的,那疫病,没有那么吓人。”
路上照顾他的人,或许是因为防护得当,目前一个人都没有被传染上。
陆弃娘低头想了一会儿,“这事那郡主知道吗?”
“知道。”孙顺道,“郡主虽然没有亲自过去,但是派了身边的漱玉去照顾张大人。张大人想见你的事情,她也知道,她让我来请你。”
“那我跟你去一趟。”
如果这是最后一面,遥遥相见,那陆弃娘去。
张鹤遥位于京郊的别苑十分气派——和张鹤遥打交道的人,都知道这位侍郎大人,生活极其精致讲究,丝毫不容怠慢,所以这京郊别苑,也亭台楼阁,假山流水,步步是景。
不过陆弃娘却无心欣赏,在孙顺的带领下,直奔正院而去。
她在凄厉的蝉声中,站在了正院的照壁之后。
八月正午的热气裹着药味往鼻子里钻,原来是漱玉蹲在院子里熬药。
陆弃娘看见湘妃竹帘后那道躺着的灰白身影。
“这竹帘是新换的,浸过艾草汁,隔着三丈远,不能把病气过给你。”孙顺低声道,“这些都是张大人叮嘱过的。”
“弃娘……”
张鹤瑶虚弱沙哑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。
陆弃娘猛地攥紧双手。
张鹤遥,怎么虚弱成这样了?
蝉声不知何时停了,檐角铜铃叮咚作响。
陆弃娘抬手抚过眼角,摸到冰凉的湿意。
她艰难发声:“哥,你没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