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铺的地段在坊内相对偏僻,门店后头带了方不小的院落。
东边大块的空地用于晾晒药材,还有硕大的储药库和炼药房;
西边是厨厮与堆积杂物的地方,空屋子不少。
不过青年想了想,领着去到了西北角。
院子并非四四方方,西北角杵出去一截。
打开屋门,里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,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。
“备考嘛,最重要的是清净。
这屋子两边都不挨着,清扫一番,添个竹床书案,觉得如何?”
陈榆曾住过大通铺,一排数过去十几二十个人挤着。
别说温书了,气味都熏得头疼,还得时刻看顾着自己的行李。
眼下这条件哪里有什么挑剔的,只是……
“还要添置家具,实在是太过劳烦。”
青年摆了摆手,“榆姐儿多虑了,都是现成的。”
他又领着人来到西头搁置杂物的屋子,果然里头有竹床。
药铺时不时会有需要留下观察的病人,所以备着。
就在他打算唤伙计搭出来时,却被陈榆拦下。
她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个旧荷包,倒出所有散碎银子,大概有个二两左右。
“叨扰主家,这是吃饭用水的钱,我知道不够……”
凤京寸土寸金的地方,一颗菜的价格比乡里头不知要贵多少。
二两银子,要住到下个月月头,光是房费都不够。
少女低下头、红了脸,双腿局促不安抵着,但这已经是家里能拿出来的所有。
青年盯着她鸦青的头顶,大概是疏于打理,发尾有些毛糙。
只能看到半张脸,那抹局促不安的羞红却映入了眼帘。
“不不不……”
怔愣回神,不知怎么的说话都有些磕巴,连声拒绝。
可王掌柜的却做主接了过来,将散碎银子塞入他手中。
“拿着吧,否则榆姐儿住着也不踏实。”
陈榆明显松了口气,青年见状便也不再坚持。
本来还想让店铺的伙计帮忙收拾,结果小姑娘搁下包裹,取出备好的两块抹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