仪制司衙署,裴雪樵正在忙碌。
没错,他已经从翰林院调出。
没有赶在封赏的当下,而是在朔风二公主即将入京参与科举的消息放出来后。
他本来就是状元郎,又有治水赈灾的功劳,完全合情合理。
暂领的是正五品的太庙执事,并未定下,只是借调。
若是此行再立新功,进可调往天官司,退可重回翰林院。
由此可见,老父亲还是用了心的,尊重了好大儿的志向。
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
不仅如此,裴相还难得暗示了一把,说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交给他儿去办。
仪制司司正立刻领会,亲自给裴雪樵找了个务实的主官,就是办的科举这件实事儿。
甭管这些个高官心里头怎么想,只要裴玄韫一天还在凤阁台,面子就不能不给。
如此,裴雪樵忙得脚不沾地。
以前是书生,如今站在朝廷立制的角度完全不同。
衙署管午饭不管晚饭,这些日子裴雪樵干劲十足、加班加点,都是亲随给他送餐。
到了下值的点,果然亲随执墨提着食盒来了。
“公子,府上来了位客人。”
裴雪樵搁下案卷,净了手,不慌不忙打开食盒。
“哦?什么人?”裴雪樵不甚在意回了一句。
母亲心疼他离京两个多月,又听说曾经遭遇生死大劫,这段日子都亲自盯着厨肆,晚膳都值得期待。
“是六公主府上的……”
话音未落,当啷!匣盖落地,发出一声闷响。
裴雪樵健步上前,一把攥紧了执墨的胳膊,“你说是谁?”
嘶……执墨倒吸一口凉气,“公子,你弄疼我了……”
“抱歉抱歉,”裴雪樵连忙松手,“你快说,到底是谁。”
执墨甩着手臂,哎,他家公子还是那样。
什么事儿一沾上六公主府就容易失态,之前还问他怎么练八块腹肌呢。
“是一位叫碎墨的丫鬟,哎,公子你上哪儿去?”
“回家!”
催促之下,马车风驰电掣。
裴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