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为信,他又没有别的门路,这才拖了些时日。
提到这个,江明鸢脸上闪过遗憾神色,
“发洪水时他在下矿,我寻了半月也没有找到……
不过他还有个儿子叫赵青山,此时就在开渠的民夫之中。”
隐蛰不见失望之色,调查这等案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,她早就有所心理准备。
抬手重新将痕迹掩埋,“带我去找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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矿渣山附近,刚刚完成轮值的坑丁拖着沉重的脚步返回村子。
监工在村口捶锣三声大喝道:
“老规矩,所有人不得串门、踏实待在家中。
若是让我发现有谁滋事,左右屋舍连坐!”
已是老生常谈,大家都无力回应,各自向着家中的方向走去。
赵青山面色苍白,因为长时间劳作手臂都在不停颤抖。
他咬牙凑上前去,“陈叔,朝廷的赈灾队伍到了,或许可以下矿援救……”
“住口!”
监工断喝,击槌几乎抵到了赵青山的鼻子,
“一次两次也就算了,如今钦差到此主持治水赈灾,若是你敢冲撞长公主,所有人都得死!”
赵青山无助地望向身后,“楚婶、冯大哥……大家!有希望的,他们有希望还活着……”
被点到名字的都有家人被淹在矿坑之中,可是有人目光躲闪,有人置若罔闻,甚至还有人怒目而视。
“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,怎么可能还活着……”
“你快闭嘴吧,都是因为你,害得我们都要被罚搬石头!”
“就是,矿坑淹了好不容易能歇几天……”
他们是罪人,却并非奴籍,上工搬石头能有什么好处?
赵青山跟很多人一样,发洪水的时候他父亲被淹没在了矿坑之中。
而后水势稍缓,大家已经组织过人下矿寻找。
可是都被淹透了,就算是最擅水性的、就算用了猪尿泡储气,也没有找到任何幸存者。
渐渐的,大家都放弃了,只期盼着洪水退去后能够收殓到亲人尸体。
只有赵青山,成天鼓动人下矿救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