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宜看向姚珍珠,等着指示。
沈怀谦又道:“行百里者半九十,表忠心这种事,开了头,就得实行到底,岂可半途而废?”
反正他现在做什么,都是含有居心。
都是为了讨好,争取更多的利益。
还不如坦坦荡荡。
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,和她单独相处时,内心会得到不一样的安宁。
这种安宁,让他甘之如饴。
姚珍珠目光深深,终是笑了笑,示意初宜去休息。
她喜欢有所图的人。
不管图什么,有所图,才会长心,才会用心。
而这世上最令人安心的关系,便是各取所需,互不相欠。
这亦是她最擅长的。
屋内水汽氤氲,沈怀谦将一切准备妥当,转身对姚珍珠温声道:“水已备好,你且安心沐浴,我就在外间守着。”
话落,似又突然想起自己的纨绔人设,颇有些轻佻地扬了扬眉。
“夫人若是需要近身伺候,为夫也愿意效劳。”
姚珍珠勾唇:“好呀。”
语气理所当然,又带着点儿娇俏的意味儿。
压根儿不见羞涩,或是难为情。
沈怀谦反倒是红了耳根,暗骂自己嘴贱。
倒不是他不愿意。
只这么说这么做,分明就是自己把自己按死在‘娇夫’这位置上。
如何翻身?
还能翻身?
沈怀谦轻咳一声,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,故作镇定道:“倒是我唐突了,没有考虑到夫人会不自在。”
姚珍珠笑意更浓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。
她缓步走近他,微微仰头,目光如水般清澈,却又带着几分戏谑:“怎么,方才不是还说要近身伺候表忠心吗?这会儿反倒退缩了?”
沈怀谦被她逼得后退半步,心中暗恼自己一时嘴快,竟被她反将一军。
洗澡和洗脚可是两回事。
后者,是照顾和关怀。
前者,就算是夫妻,也有孟浪之意。
从前,沈怀谦可能觉得无所谓。
甚至乐意见到姚珍珠尴尬的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