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红绸,露出“沧浪雪丝”四个洒金大字,熠熠生辉。澹台昭趁机爬上货架,螭吻链如灵蛇般卷起,将茧丝当作胡须粘在脸上,扮作蚕神爷,接受众人的香火膜拜。可惜,他很快就被胖婶揪住耳朵,像拎小鸡一样拎去当了活招牌。
夕阳如醉,染红了归家的路途。骡车满载着订银与契单,缓缓前行。洪砚书核账的声音清脆响亮,犹如黄莺出谷:“苏州永昌号定百匹,杭州彩云轩定三百……”林清玥用茜草汁在契单上画押,那一朵朵红梅宛如傲雪绽放,盛开在桑麻纸间。
南宫璇玑在樟木账册上写道:“天启三年四月廿三,首售春茧得银二千四百两。”笔锋忽而停顿,又添上一行小楷:“稷儿笑抓茧丝,或承璇玑之志。”
桑林深处,新茧的银丝如蛛丝般缠绕在晚归人的衣角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。木甲鹞鹰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掠过晒场,铁爪如鹰爪般锋利,勾走了半片茧衣,在澄明天空里飘成一朵小小的云。胖婶的炊烟袅袅升起,与缫车声交织在一起,宛如一首悠扬的乐曲,将暮色酿成了稠如蚕浆的暖光,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