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悄悄爬回阵地,战友们才发现他还活着。”
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。林小华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,仿佛能看见那个硝烟弥漫的夜晚,看见年轻的祖父在枪林弹雨中冲锋的身影。
“后来呢?”他轻声问道。
“后来啊”爸爸终于点燃了那支烟,烟雾缭绕中,他的眼神变得柔和,“你爷爷被送到沈阳的战地医院,整整治疗了两年多。那时候我还没出生,都是听你奶奶说的。她说你爷爷特别坚强,做手术的时候一声不吭,还总是安慰其他伤员。”
林小华的眼前浮现出祖父慈祥的面容。他记得小时候,每次去爷爷家,爷爷总会从柜子里变戏法似的掏出各种零食,有时是一把花生,有时是几颗水果糖。爷爷的手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,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胸口,但他从不许家人提起。
“你爷爷伤愈后,组织上安排他转业到地方工作。”爸爸继续说道,“他先后担任过三个县的公安局侦查科科长。那时候刚解放不久,地方上还有不少土匪恶霸。记得有一年,一伙悍匪在西城县为非作歹,你爷爷带着侦查科的同志,连续蹲守了三天三夜,终于在一个大雾的早晨将他们一网打尽。”
林小华注意到,父亲说这些的时候,腰板不自觉地挺直了,脸上带着自豪的神色。
“那一仗打得很漂亮,省里还专门发来嘉奖令。”爸爸掐灭了烟头,“但是你爷爷从来不把这些事挂在嘴边。他说,比起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友,自己能活着回来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。”
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,办公室里的温度似乎降低了几分。林小华感觉鼻子有些发酸,他想起爷爷去世前的一个冬天。
“我记得”他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爷爷走的那天,油菜花已经开了。”
爸爸点点头,目光变得黯淡:“是啊,那天特别冷。你爷爷的旧伤复发,县里派了最好的医生,用了最好的药,可是”他的声音哽住了,“他走的时候很舍不得,把一大家人看了好多遍,才遗憾地闭上了眼睛。”
林小华记得,那天他放学回家,看见院子里停着县人民医院的救护车。他冲进屋里,看见爷爷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得吓人,但还在对他微笑。爷爷的手很凉,却还是像往常一样,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