挡在众人前,刀锋映出来人绯色官袍上的孔雀补子。
杨显之端坐马上,手中马鞭指向漂浮的账簿:\"沈姑娘何苦翻这些陈年旧账?\"
沈知意将瓷片收入袖中,腕间淬银线悄然垂落江面:\"大人可听过银蚕吐丝?春妮姑娘把十万两修闸银熔成银线,又混着芒硝织进账簿。如今江水泡软了芒硝\"
她突然拽动银线,整片江面霎时浮起密密麻麻的银丝网。
阿菱趁机点燃火折子掷向丝网,青焰顺着银线窜成火龙。
杨显之的嘶吼淹没在爆裂声中,二十年吞没的修闸银在火光里凝成锭锭官银,每块银锭都刻着河工的名字。
晨雾散尽时,新闸传来隆隆响动。
淬银线牵动的机关终于归位,错位的闸门缓缓升起,二十具白骨保持着推闸的姿势立在闸底。
柳三娘扑倒在某具骸骨前,从碎裂的指骨间取出半枚顶针——正是当年她送给春妮的及笄礼。
江风卷着盐粒掠过闸楼,阿菱将银锁系回腕间。
女童望向重新安葬的白骨,忽然轻声道:\"淬银线还在震呢。\"
众人凝神细听,风中银线嗡鸣如泣,把未尽的沉冤绣进滔滔江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