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婴孩襁褓纹在江风中舒展,每个针脚里都蜷缩着个工匠的名字。
阿菱将帐幔浸入江水,遇水的丝线突然绷直,指向正在转弯的漕船。
船身倾斜的瞬间,新漆的牡丹纹裂开豁口。
赵四指将铜砝码掷向裂痕,锈迹剥落处露出密密麻麻的刻字。
正是当年参与修闸的工匠名录。老盐工佝偻的背脊突然挺直:\"春妮在闸底留了全本账!\"
细雨转为滂沱时,重修的新闸传来异响。
沈知意冒雨赶到闸顶,见阿菱正用银锁撬动石缝。女童浑身湿透,眼底却闪着光:\"沈姐姐听!闸眼里有银线唱歌!\"
淬银线在雨水中震颤,发出的嗡鸣竟是当年绣娘们常哼的纺线调。
陆云袖的刀尖挑开闸门铰链,锈蚀的螺栓孔里塞着卷发黄的密函,火漆印痕与杨显之的私章完全吻合。
江对岸突然亮起火光。
柳三娘立在燃烧的织机前,将淬银线投入烈焰。
银丝在火中扭曲成河工们的面容,每个幻象消散前都指向江心某处。
阿菱追着火星子奔到滩涂,见每粒灰烬落水处都浮起块刻字的碎瓷。
\"是腌菜坛的碎片\"
李寡妇跪在江边喃喃。
\"当年她们用这个传消息\"
哑女突然扯过沈知意的衣袖,溃烂的手指在雨地上划出沟壑。
血水混着雨水流淌,渐渐汇成新闸的暗道图。
赵四指将铜砝码按在图纸某处,锈迹竟褪去显出鲜红的指印。
惊雷炸响时,漕船底舱传来木板断裂声。
船工惊叫着逃窜,舱内涌出的并非江水,而是成捆的淬银线团。
银线遇水膨胀,在甲板上渗出
雨停时,江面漂满细碎的盐晶。阿菱蹲在船头捞起一捧,每粒盐都裹着截淬银线头。
女童对着朝阳细看,忽然指着远山喊:\"那些警示桩在移动!\"
沈知意极目望去,新栽的苦楝树在晨雾中若隐若现。
好像树根缠着的淬银线随风作响,将二十年前的冤屈绣进每道年轮。
江涛拍岸声中,陆云袖突然按住腰间刀柄:\