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庆昌蹑手蹑脚走进出租屋,借着月光看见床上鼓起的被子时,突然听见厨房里传来动静——陈庆生正蹲在灶台前找夜宵,裤腰带还没系好,像条死蛇挂在腰间。
\"你咋回来了?\"陈庆生嘴里塞着冷馒头,碎屑掉在胸前,\"不是说去昭通相亲吗?\"
陈庆昌的棒球棍掉在地上,发出\"咚\"的一声。康山会从卧室冲出来,手里还攥着半瓶花露水,那是她平时用来喷蚊子的武器。
\"你们搞什么?\"陈庆生的馒头掉在地上,被路过的蟑螂拖走。康山会看着丈夫困惑的脸,突然想起结婚时他穿的那件西装,袖子短得露出半截手腕,像个滑稽的小丑。
\"搞你妈!\"陈庆昌捡起棒球棍,砸在陈庆生头上。血溅在墙上的\"福\"字上,把\"福\"字染成了\"祸\"。陈庆生向后趔趄,撞翻了灶台边的水桶,水花四溅,倒映出三张扭曲的脸。
\"掐死他!\"康山会尖叫着,花露水喷在陈庆生脸上,辣得他睁不开眼。她想起每次和陈庆生吵架,他总是沉默地蹲在角落抽烟,烟灰掉在她新买的拖鞋上,烫出一个个小洞。现在,她终于可以让他永远闭嘴了。
陈庆昌的手卡在陈庆生的脖子上,像卡住一根生锈的水管。陈庆生的脚踢翻了煤炉,火星溅在康山会的围裙上,烧出个小洞。她闻到焦糊味,却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畅快——这股味道,比陈庆生身上的汗味好闻多了。
\"死了吗?\"陈庆昌喘着粗气,手上的力道松了松。陈庆生的眼球向上翻,舌头吐出半截,像条被晒死的鱼。康山会摸了摸他的鼻息,突然想起去年他得重感冒时,也是这样躺在床上,她端着中药碗,骂他:\"装什么死,家里的猪都比你精神!\"
\"扔厕所去。\"康山会扯下围裙,扔在尸体上,\"反正他平时最爱蹲厕所。\"
现在,康山会坐在法庭的旁听席上,看着陈庆昌被法警押进来。他的头发长了,盖住了额头上的刀疤——那是三天前打架时陈庆生用煤块砸的。她想起那天陈庆昌抱着头流血的样子,却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帅,像个打了败仗的英雄。
\"被告人陈庆昌,犯故意杀人罪,判处死刑\"法官的声音像来自遥远的矿井深处,康山会盯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