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买不起7万的营养费。”字迹被水洇过,像哭过的痕迹。媛媛来领遗物时,带了袋进口核桃,说:“我妈总说核桃补脑,让我给工人们分。”所长看着她指甲上的碎钻,突然觉得比案发现场的血点更刺眼:“你妈这辈子,最缺的不是核桃,是把真心递给扛水泥的手时,没看看对方手里攥着的,是抓钩还是玫瑰。”
张坝村的老槐树又落了层新叶,陆某家的抓钩被收进物证室,钩头的血迹早已风干,却在木柄上留下永远的凹痕。就像庄玉梅的人生,在推拿店遇见陆某的那一刻,就像核桃被砸开了缝,漏出的不是果仁,而是藏在最深处的、关于孤独与错爱的苦汁。法医报告里写着,她胃里有半颗没消化的核桃——那是陆某案发当天砸给她的,带着他掌心的温度,却混着血腥气,永远停在了那个细雨绵绵的傍晚。
结案那天,所长在报告末尾写了句批注:“爱情不分高低贵贱,但法律分对错黑白。当女强人爱上农民工,不该是抓钩与b超单的对决,而该是两颗心的坦诚相见——可惜,有人把真心磨成了凶器,有人把温柔折成了谎言。”窗外的雨还在下,冲洗着张坝村的水泥路,却冲不掉抓钩上的血痕,冲不掉庄玉梅手机里未发出的短信:“陆哥,我买了两双情侣款皮鞋,等你离婚了,咱们去海边散步。”
而陆某,在看守所的铁窗后,每天数着墙上的砖缝,想起庄玉梅递出名片的那个下午。她手腕的卡地亚手镯在阳光下反光,像道永远跨不过的银河;她递名片时的香水味,比工地上的粉尘更让人窒息;还有她最后说的“7万营养费”,像根钢针扎进他的脊梁,让他不得不举起那把父亲留下的抓钩,却没想到,这一抓,抓走了她的命,也抓走了自己的魂。
有些爱,从一开始就错了位。女老板的按摩卡没能揉平农民工的褶皱,农民工的抓钩却划破了女老板的温柔。当宝马x5的车灯熄灭在张坝村的夜色里,当香奈儿套装沾满泥点躺在臭水沟,当按摩卡和抓钩都成了物证室的展品,剩下的,只有派出所所长办公桌上那袋没人分的核桃,和媛媛手机里永远打不通的母亲号码——就像这个荒诞的故事,终究以血为墨,把错位的爱,写成了无法回头的悲剧。